看来看去全是播报疑似病历的节目。这种节目给人一个误区,仿佛身边的人每天都在大批死去,电视无形中成为传播恐怖信息的罪魁祸首。
张晓光关掉一盏灯,一只手在乔伊身上轻轻抚摸着。他俩被笼罩在一种浅紫色的光线里,电视里那个“恐怖的嘴唇”还在诉说,她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就像要把那支消过毒的麦克风吃了。
他们被某种不祥的气氛包围了,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活多久,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他们只有相互搂抱着,用对方的存在来确认自己此刻还活着。他们在播音员朗声播报“死亡人数”的声音里激烈地做ài,他们大声喊叫,希望能盖过死亡的声音。
电视里一遍遍播报死亡人数。
他们一次次达到高潮。
“死亡好像就在身边。”
“乔伊,你在流血。”
乔伊说:“我快死了。张晓光,你弄死我了。”
乔伊的月经一向很准,没想到这个月提前来了。按她自己的话说,可能是折腾得太厉害了。两个人好像疯了似的,用身体的摩擦来抵抗恐惧,抵抗身体的消失。
——哎,你说死到底是什么呀?
——死就是消失不见了。
——我们都会消失吗?
——那是。
——我们会被传染上那种可怕的病吗?
——那倒不一定。
——听说小夏回北京之后就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赵楷已经被她折磨得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人家原本好好的,遇到小夏这么一个人,疯疯癫癫,风一阵雨一阵的,谁受得了啊。幸亏我们乔伊不是这样的人,乔伊你知道你有多可爱吗?
——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谈什么可爱不可爱,人能活着就算不错了。
乔伊进家门的时候,家里人告诉她有人在等她,然后她就看见在客厅里愁眉苦脸坐着的赵楷。乔伊问赵楷出什么事了,赵楷说还能出什么事呀,还不是因为小夏。
乔伊叫保姆小胡去泡茶。又问小胡姥姥、姥爷到什么地方去了。小胡说,姥爷他们散步去了。乔伊说,茶泡得浓一点,渴死我了。小胡答应一声下去了。
赵楷依旧愁眉苦脸,天塌下来一般。
乔伊说:“哎,我说至于吗你?小夏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她吗,光在云南她就失踪好几次了,到最后还不都是好好的,你放心好了,肯定没事。”
赵楷说:“我也知道她没事,可我就是无论如何要找到她,假如找不到小夏,我的生活便再也无法继续下去,我感觉小夏是我人生的一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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