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一向是不超出举止圆滑稳重这一常规,就连他们最亲密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思嘉始终不能消除那种由来已久的感觉,觉得他总是在偷偷在注视着她如果她猛一回头,一定会惊动他眼中那揣测、等待的神情,这神情表现出一种几乎难以忍受的耐性,而思嘉对这种耐性是无法理解的。
和他一起生活,有时是很愉快的,虽然他有个怪毛病,不许别人在他面前扯谎、夸夸其谈,或装模作样。他耐心地听她说商店、木材厂和酒店的经营情况,听她说犯人的情况以及花多少钱养活他们,同时也给她出一些很高明很实际的主意。他有用不完的精力来参加她举行的舞会和宴会。偶尔晚上就他俩,吃完了饭,面前摆着白兰地和咖啡,他有许多不登大雅之堂的故事讲给她听,给她解闷。她发现,只要她老老实实地提出来,她要什么他都给什么,她问什么他都耐心回答。可是如果她拐弯抹角,有话不直说,或者耍女人爱耍的手腕,想这样来得到什么东西,他就什么也不给。他能看透她的心思,而且粗鲁地讥笑她,他这个毛病真让思嘉受不了。
瑞德总是对她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思嘉想到这一点,往往觉得纳闷,这倒也不是由于好奇,但真是明白他为什么和她结婚。男人结婚,有的是为了爱情,有的是为了建立家庭,生儿育女,有的是为了金钱。但是思嘉知道,瑞德和她结婚完全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他肯定是不爱她的。他说她这所心爱的房子是一座可怕的建筑,还说宁愿住在一家经营有方的饭店里,也不愿意住在这家里。他与查理和弗兰克不一样,从来没有表示愿意要个孩子。有一次,她挑逗他,问他为什么和她结婚,他两眼流露出喜悦的神情,答道:“我和你结婚,是要把你当作一件心爱的东西留在身边,我的宝贝。"这话使得思嘉大为恼火。
他和思嘉结婚,的确不是由于一般说来男人和女人结婚的那些原因。他和她结婚,完全是因为他想占有她,靠别的办法,他是不可能得到她的。他向她求婚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如实地招认了。他想占有她,就像过去他想占有贝尔沃特琳一样。这种联系真令人不快。实际上,这这完全是一种侮辱。但是思嘉已经学会对任何不愉快的事耸耸肩,就算了,因此对这件事也就耸了耸肩,算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经做成了交易,而且就她这一方面的情况来说,她是满意的。她希望他也同样是满意的,不过他究竟满意不满意,她也并不怎么关心。
然而有一天下午,思嘉因消化不良,去看米德大夫,了解到一件令人不快的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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