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大氅。
乌发素颜,清纯出尘,惹得一同守灵的年轻皇室子弟频频侧眸。
夜间宫人进殿传话,“皇后娘娘,德乐公公派人来请娘娘去一趟灵兮殿,说有要事禀告。”
时月影跪着,腰身纤直,素手烧纸,“什么事比为陛下守灵更重要?你叫他来大殿说话。”
“说是行宫侍卫将一头小鹿护送进了灵兮殿,德乐公公正愁如何处置。”
哦,想起来了,元景行说过捉了一只小鹿给她。
她抚了抚麻木的膝盖,缓缓起身,侧首吩咐元清继续守灵。
正好偷会儿懒。
宫道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积雪,路不好走,等到门口她吩咐宫人们去清道上的雪,独自步入了殿中。
往日富丽的皇帝寝宫寂静昏暗,廊下挂着的几盏宫灯被风雪吹得轻轻摇晃。
时月影拢了拢身上的狐毛大氅,花园里梅花正傲然绽放,幽香袭来,她不知何来的兴致,伸手摘了一朵放到鼻间细嗅。
再熬五日,只五日,等棺椁下葬皇陵,就能逃离这个囚禁了她两年的牢笼,逍遥快活去了。
廊下传来一阵鹿鸣。
她霎时间回眸望过,那只被她遗忘的小鹿颤颤悠悠地缩在灵兮殿敞开的门口,正遥遥望着她。
体态轻盈,眼神清澈,确实很像她。
近一个月她勉强装出的强势与无情瞬间土崩瓦解,缓缓步到廊下,蹲身,伸手拂过柔软的毛发,软软的很暖。
小鹿凑到她鬓发边上蹭了蹭,可爱灵动,难怪元景行没舍得放它走,她侧额亲昵的蹭了蹭小鹿的头。
“他是不是也对你不好?”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下显得格外空灵。
从今往后,再也无人在每个月才初一的夜里强行抱着她。
偶尔食多了糕点,不想用膳,也没有人会恐吓她说不许她再吃甜食。
走路被裙摆绊倒,他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拦腰抱起她,害得她无地自容,脸颊羞红。
也不会有人嫌她字写得不好,强行拘着她在御书房练字,练不好就不许离开。
更不会有人敢拿她父母兄长的命做威胁,逼着她饮下冒着苦气的药。
她伸手抱住小鹿,拧了拧眼角,手背湿润。
可是那个人对她再不好,弥留之际却不放心她,用一道诏书保了她一个富贵前程。
正出神,身后漆黑的寝殿之中忽然发出一抹光亮,像是有人点亮了床榻边的那一盏鹤颈灯。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起身跨过进寝殿,擦干泪水。
“德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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