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里,打眯。
北京这些天渐冷,她里头只穿白背心,披的灰色针织开衫,很规矩的穿搭,就那么一躺,慵散气质就跟规矩毫不搭边。
身边走近了人,姜语才若有觉察睁眼。
马觉续了杯酒递给她,笑问她怎得这幅没趣。
姜语接过就喝,不乐意搭理。
平日她最克制,旁人要想灌她酒基本不可能,今时却不同,叫人难辨,心情好吧,她一直臭脸,心情不好吧,她往中央卡座一坐,摆手就叫来一票人,兴致高涨玩骰子。
这片乱得很,马觉叫来不少男男女女,混搭着,人挨人坐,灯光靡乱下,摸摸碰碰纠缠一起。只姜语一座冷清,她没发话无人敢碰。
几场下来,姜语也记不清喝多少酒,醉得差不多,断断续续几杯是别人递到嘴边的,或还有递烟、递火。
手机扔在边上,若不是有人给她连着递来,她恐怕都发觉不到这通电话。
姜语打个暂停手势,揉眼细看备注,看不清,滑开接听,送到耳边,听不清。
喂了两声,耳边除却此起彼伏的喧闹与舞乐什么也听不见,她烦得很,给挂了,重新回到游戏局。
喝得分不着东南西北,脑袋发晕才下的场。
跟着的随行在身后提了包,一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姜语直不起身,掌心摁着额头,往垃圾桶边走过一趟,半天吐不出来,甩开人,眼花缭乱中瞧清楚了路,向包厢双开大门去。
昏茫里,触手可及的距离,门先从外拉开。
背景乐被稀释出去,外光溺进来。
姜语一抖肩,后退半步,缓冲会儿,抬头望,射进满瞳孔的霓虹彩色。
她看见一个人,一个男人,就站在门内外交界处,颀长身影于暗灯中忽明忽暗,镀层迷离醉人的光晕,身后还跟着些个不清不楚的人。
接着,男人大步迈近,头顶的光线收聚,再散开,他目的明确地,一把拽过她手臂,向外拉。
那一瞬间,包厢里,无任何一阵人声。
玩牌的,打球的,唱歌的,全然消释,只余接连不断的震耳乐曲,及,几乎同步的惊愕表情。
姜语蒙头转向被拉出拉出包厢,途中试图挣动,没挣开,步调跟着前人一齐急促,到长廊中才停下。
她是想骂人的,在抬头之前。
视野大亮后,眼瞳一睁,脑子里被敲了钟铃——廊道投射的莹白光下,从那身日常的棕色大衣,到男人硬朗清晰的五官,她看见那双眼睛里泛着的冰冷幽光。令之心口震颤。
手上力道还在,甚至往深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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