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呕的眼神打量她。
母亲没喝多的时候会回护她,把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轰走,然后给她煮碗面条什么的,要是母亲醉了,她会抱着书包躲到隔壁阮家。
他们住的吊脚楼脏乱嘈杂,夏天虫蝇弥漫,晒在外面的衣服总是有一股怎么都洗不掉的潮湿泥腥,冬天冷风穿堂,被窝冷得像冰窟窿。
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各家各户的叫骂抱怨,一到了晚上,隔着一条的街道灯红酒绿,霓虹灯牌交相辉映,酒色、脂粉、金钱,敞开迎客的门就像所有欲望的发泄口。
在这里出生的女孩,大部分只读到小学,因为最值钱的就是她们年轻的身体,都说人人生而平等,但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一出生,未来就被写定了。
盛宁宁太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即使她远远离开,像野草一样向上攀爬,靠着奖学金上了滁市最好的学校,考上了梦想的大学,却仍然无法洗净潮湿的气息。
就像从阴沟里爬到阳光下的老鼠,那紧紧坠在身后的,下水道的气味永远萦绕,只要轻轻一拽,就会再次跌入深渊。
“宁宁?!”
脚下一趔趄,盛宁宁恍惚地撞进一个阳光温暖的怀抱,顾仲谦一脸忧心地看着她。
盛宁宁摇摇头,“没事,可能还没睡醒,晕乎乎的。”
顾仲谦主动接过她的行李,“你的住处我安排好了,我叫车了,你可以靠着我休息一下。”
“谢谢。”
太久没想起的回忆冲撞着,难得生出几分脆弱,就像溺水的人想抓住的浮木,盛宁宁把头靠在顾仲谦肩膀上,在阳光底下,那挥之不去的阴暗能淡下去吗?
盛宁宁的亲近让顾仲谦受宠若惊,他尽力放松肩膀,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车子停在湖艺附近的小区,顾仲谦帮盛宁宁拉开车门,然后说:“到了。”
“你家在湖市?”
盛宁宁随口问道。
“之前考到湖艺,我妈就给我在附近买了这套房。”
怪不得先前问她退学的事,盛宁宁一愣,又想到什么,谢心春不是说沉文泽的学生才从国外回来么?
看出她的疑惑,顾仲谦笑了笑:“我复读了一年才考上,哪知道我刚来,你就退学了。后来我心灰意冷,就申请出国留学了。”
盛宁宁有些意外。
顾仲谦笑着揉揉她脑袋,“还好命运还眷顾着我,又让我遇见了你。”
他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为了跟盛宁宁就读一所大学,他还为此跟家里闹僵了。
本来家里早就为他申请了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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