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
到了凌晨四点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落在竹林里更是有点凄苦味道。苏听后来醒了,反正睡不着,她推开木窗,给自己泡了壶茶,盘腿坐在那品茶,听雨,放空思想。
远处竹林里好像有人影?
苏听望出去,见明海盘腿坐在竹林里,依旧是双目紧闭,腰板挺直。
她穿好鞋袜,走了出去。
白裙袍拂过他脸,他肩。明海想动,身体僵硬了,一垂眸,小腿肚上缠着一条细细白白的蛇。
他的腿,不敢动。也不舍得动。
那条蛇看了他一眼,蜿蜒地爬了上去,钻入了他大腿,一路扭动着缠了上去,钻了进去。
一年修行领悟,被这小小的东西,全搞乱了。
它的身体那么软,又、湿、又/软,缠上来了。
明海告诉自己,是幻觉。
那条蛇吐着红红的信子,说:“是真的。”
明海说:“那我本身就是幻觉。”
“哎,那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呗。”小白蛇又轻又软的声音,和那把熟悉的声音合二为一。
明海猛地睁开了眼睛。
苏听正撑着伞站在他身旁,见他醒了,问:“你怎么在这里?”
明海动了动,站了起来。
他太高,她需要很努力地仰视他。
他接过她的伞,说:“我送你回房。”
一路沉默,直至到她房门口,他才说:“不饿师傅,让我夜里在这里静修。”
苏听张一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在这里修禅五天,已具慧根,逐渐开窍。他坐着面向的地方,正是她房间。不饿要他去领悟什么,抵抗什么,她心里明白。
“走了。”他将伞放在她门边,转身离开。
“喂,”她叫他。
明海脚步一顿。
“你在寺院修行,需要戒色吗?”
“要。”他顿了顿,答:“在寺院的这一年要。”
苏听扶着门,轻轻地说:“我明白了。”
她又肯开口了。
***
后来,她再去上课时,刚好听见一个小和尚在和豆芽师兄说话,问起不戒。豆芽说,不戒不再叫不戒了,因为不饿禅师坚决地赶他出去了。说他修禅时间早已过期,迟迟赖在寺院不走,不是事儿。用不饿师傅的原话说:“明海,你当这儿是度假胜地?避暑山庄?回到你的红尘里去。”
听到度假胜地时,苏听就嗤嗤笑了起来。
这个明海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