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是好多了,过两日大抵能下床透透风。再不出去走走,我怕我这骨头都快要霉掉了。”
容舒可不依:“那不成。孙医正说了,至少要再躺十日呢。再说,前几日又下了雨,外头的风都凉丝丝的。”
沈氏也知晓自己这趟是吓坏女儿了。
前两日她醒来时,昭昭就坐在贵妃榻上看账册,见她睁眼了,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掉个没完。
她这姑娘自小就稀罕她的金豆豆,等闲不轻易哭,那会就同个小孩儿般嚎啕大哭,可把沈氏心疼得不得了。
沈氏心下一叹,道:“成成成,阿娘再躺九日,之后咱们便搬到京郊的庄子去。”
容舒怔楞了下,唤了声“阿娘”。
沈氏这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许多事都看开了。
“你回来侯府半个月,都快要把秋韵堂同荷安堂搬了个半空,外头的秋风都没得你厉害,再不走,仔细旁人要拿扫帚赶你出去。”
容舒道:“那些东西本就是阿娘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您还有几幅字画、几块好墨、并几匣子——”
“那些东西阿娘这里还有不少呢,你行行好,就此打住罢。”沈氏好笑道:“阿娘的账册你不是都翻过了么?”
容舒清点过沈氏的账册方知晓自家阿娘手里头阔着呢。
当初外祖父把沈家半数家产捐出去后,余下的家产一分为二,五成留给舅舅守住沈家的家业,五成都给了阿娘。
只外祖父留了个心眼,那五成家产里只拿了两成做嫁妆,余下三成让阿娘私下藏在了扬州府,连舅舅都不许说。
然阿娘钱多,不代表就不能要回被人拿走的东西。
容舒笑眯眯的,也不同沈氏说她今儿又从父亲那里捞回来两锭古墨。
“阿娘说搬去庄子住的事儿,可是真的?不骗昭昭?”
“骗你作甚?”沈氏白了容舒一眼,道:“我若是不去庄子住,你便是回了梧桐巷也睡得不安稳。”
沈氏言出必行,到得能下床了,便差人打点去庄子的东西。
临行的前一晚,容珣过来清蘅院,几度欲言又止。
自从沈氏醒来后,他早晚都要来清蘅院坐上片刻,沈氏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年轻时还会因着他对昭昭不够好,同他吵几嘴的,可随着昭昭长大,她的心也淡了下来,连同容珣吵架的念头都没了。
这几日也是如此,容珣大抵也习惯了,也不恼,在榻边坐足了两刻钟方离开。
沈氏靠坐在榻上,道:“侯爷有话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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