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里的人因着许鹂儿一案,上至府尹朱鄂,下至衙役门房,俱都对他十分友善。知晓他要和离,少不得要劝容舒几句。
她,大抵不会喜欢。
顾长晋不想如此。
是以,他昨儿亲自去寻了朱鄂。
朱鄂虽有些讶异,但也不开口劝。
只问了一句“可想清楚了?”便盖上了顺天府的官印。
容舒不知这其中的周折,只当顾长晋是与她一般,急不可耐地想要结束这段错位的姻缘。
和离书一式两份,她接过顾长晋递来的文书,屈膝行了一礼,温然笑道:“有劳大人拨冗走这一趟,我明儿便会离开梧桐巷,这屋里的一应用物自会有人运到鸣鹿院去。至于大人的聘礼,我俱都放在兴平街的铺子里了。”
她说着便从一边的百鸟朝凤六合柜里拿出个木匣子,道:“这是兴平街那间铺子的房契与钥匙,这铺子是我给大人与闻姑娘喜结连理之时所备的贺礼,房契上已落了闻溪姑娘的名。过往种种,皆我之过失,容舒在此,多谢大人与闻姑娘包涵。”
容舒离开这梧桐巷便不会再回来,待得哪日顾长晋与闻溪大婚时,她大概已经离开了上京。便是不离开,她定然也不会来。
即是和离了,那便谁都别去打扰谁。
今儿这铺子即是贺礼,也是容舒给闻溪的歉礼,顾家不是多有家底的人家,一个女子不管成没成婚,都定要有点银子傍身。
只闻姑娘……兴许也不会想要这铺子,她思忖了片刻,又道:“若闻姑娘不喜管铺子,这铺子顾大人与闻姑娘自可随意处置,便是捐出去,也是善事一桩。”
顾长晋注视着她。
她大抵不知,她这人委实是藏不住情绪。
当他将和离书递与她时,她神色中那一瞬的解脱与如释重负压根藏不住。
就好似这桩婚姻成了她的一个枷锁,如今枷锁掉了,人便也松快了。
和离书递出的那一刹那,压抑了许多日的情绪再次卷土重来,那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顾长晋很明白,一旦和离了,他与她自此缘尽。
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想同她说,他没喜欢过闻溪,也不会同闻溪成亲。
只这些话到了嘴边,理智在瞬间回拢,他猛然间闭了唇。
知她对闻溪心存愧疚,顾长晋接过容舒递来的匣子,低声道:“多谢,容姑娘放心,闻溪不会有事也不会怪你。”
如此,她总该不愧疚了罢。
他的声音压着,听进耳里似是有些不耐,容舒抬眸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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