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迎上他目光,倏忽一愣,心里竟生出几分难言的紧张,下意识退了两步。
今日的秦恕很是不同,他狭眸薄冷明锐,宫里得宠的那几位殿下,娇生惯养、金雕玉砌,都养不出他半分的端沉与凌厉。
……和几个月前纯粹的沉郁全然不同了。
周太医暗暗咋舌,当机立断拢袖轻叹,“看来殿下是真的好了,我不看了、不看了……”
主要是不敢看。
岳金銮发现殿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她皱眉看了敌方三秒,发现那脑袋是太子身边的太监蒋闲。
蒋闲暗戳戳趴在门口看了好一会,目光在秦恕与岳金銮身上梭巡半天,无声无息跑了。
岳金銮不动声色装没看见他,等蒋闲走了,才指了小太监跟上他,看看他想干什么。
她现在没功夫搭理那些烂人。
秦恕刚喝完药,唇色都被药汁苦水染深了。
他面不改色,岳金銮怕他是味觉失灵,抓着桌上油纸包的糖人递给他,“喝完药要吃些甜的,这是我祖父祖母做的糖人,我答应要带给你的,你尝尝吧。”
秦恕看桌上与枕边的数量,一共十三个,“带这么多?”
岳金銮得意得晃着脚丫子,“其他十二个是补偿你的,一年一个,到今年刚好十三个,不多不少,明年继续给你带!”
秦恕徐徐剥开油纸,“你给第二个人带过糖人吗?”
岳金銮:……
秦恕分明问得温和,可她怎么总觉得从中闻到了一股醋味。
错觉吧。
岳金銮道:“想不起来了,应该有……”她看见秦恕的目光凉了,警惕改口,“那肯定没有,你是第一个。”
秦恕“嗯”了声,“以后也只许给我带。”
岳金銮乖乖点头。
油纸展开,里面只剩竹签孤零零躺着,糖人不见了。
秦恕睫毛轻垂,看不清神色,指尖伸进去,蘸上了流淌的琥珀色糖浆。
他可惜道:“化了。”
殿里烧了好几个火笼,桌边床边都有一个,糖人离得近,十三个无一幸免,全部融化成了一滩蜜水。
岳金銮见他像是不开心,灵机一动道:“这是好兆头呀!”
秦恕饶有兴致看向她,岳金銮笑吟吟,“证明你十三年的坏运气全化了,接下来要走大运了!”
秦恕挑眉,“当真?”
岳金銮拍胸脯,“我宝宁郡主从不骗人!”
秦恕道:“好吧。”他低声问:“若我还是不信呢?”
岳金銮勾勾手指,秦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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