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境依旧是那绿水逶迤、芳草长堤的喧闹景致,他牵着白姑娘的手,十指紧扣,一路分花拂柳回到烟霞洞中。
甫一进门,他便化作狐型,动作轻灵地衔起那顶花环,叼至心上人身边,为她进行妆点。
白姑娘垂首静坐床畔,抬手抚过他的脑袋,又捏一捏耳朵,指尖顺着毛发往下梳捋,力道轻和舒适,他因此眯起双眼,紧挨对方坐下,长尾一摆,轻易将她环于怀中。
苻黎抵着对方脸颊,模仿人间情侣那副耳鬓厮磨的做派,扬起下颌来回贴蹭,好让彼此气味交融沾染,再不可分。蹭着蹭着,他借势拱进了她的衣领缝隙,清而幽微药香充盈湿润鼻尖,于是他尽情嗅闻,毛发掠过肌肤,自然引发轻微瘙痒,白姑娘因此莞尔起来,眉眼弯弯,清丽无俦。
他凝视于那抹浅笑,忽然抬起前爪,将人径直扑倒过去。
轻薄罗衫褪尽,她仰躺在花卉构成的斑斓艳彩中,胴体素洁如玉,对比鲜明。
不知纠缠了几许辰光,待到春花落尽,白姑娘坐在秋千架前,裙摆在风中晃晃悠悠,苻黎捧来新的瓜果搁回桌前,小心搀扶她起身,拢在薄衫下的腰身隆起柔软弧度。
倏尔一阵清风拂来,夹杂幼崽的嘤嘤叫声,洞府场景迅速变化,几只毛绒小赤狐聚在窝里相互依偎取暖,哼哼唧唧不休,苻黎手忙脚乱地挨个轻哄入睡,随后取来一件厚重氅衣,往帘帐之外的白裙女子身上披去。
对方没有回头,兀自遥望远方风光,红枫尽头隐有雪意,云梦泽的冬期静谧而幽寂。
他想唤她上床休息,然而话未出口,狐先愣住——他该唤她白姑娘吗?可是他们连孩子都有了,不应如此生疏。至于娘子亦或夫人,苻黎尚不适应这种人类惯用的称呼,他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存在更为亲近的爱称,譬如名字。
可是白姑娘叫什么名字呢?他怎么连这个都不晓得?
就在苻黎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白姑娘终于回首,一双黑眸清寒幽沉,俱是轻鄙意味。
“你这狐狸,还在沉湎杂念。”
那一道冷冷女声吹散了整个梦境。
苻黎艰难掀开眼帘,所的有情爱喜乐随之湮灭,一缕天光悠悠落入洞府,他顺势望去,但见辛夷落尽,满目葱茏,竟然已是春残入夏的时节了。
……原来睡了这么久。
尾根被压得酸麻发痛,他艰难挪动着因为长期卧躺于床而日渐僵硬的躯体,面朝东方镜山所在之处痴望良久,随后两眼一闭,瘫回窝里,继续耽溺黑甜梦乡,再不理会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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