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大片乌云压境,狂风四卷,天寒地冻中,屋檐上的雨水都被风吹卷了起来,黑暗暗的天像是一块巨石压下,直叫人透不过气来。
阿箬的双手捧着盆梅的花盆,指腹轻轻抚摸花盆上粗糙的浮雕做工,两指宽的窗户缝隙里,可见不远处街道上浩荡的队形。
谁也没想到今年冬至会是这般恶劣的天气,紫林军整装待发,又有些退缩之意,若冒雨前行,恐怕要不了几日便有人要病倒了。
风雨阻路,领头人正在犹豫,就在此时,远方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来者是一位驻守煊城多年的将士,他骑在高大的马背上,手中举着一面翼国的旗帜,踏雨而来,声音洪亮,清晰地穿过了大半条街道。
阿箬的手指一顿,从这阴雨天便压上心头的巨石终是将她的心脏碾了碾,不详的预感应验。
她低头看了一眼指尖,那里在方才穿透街道的传报声中,被花盆浮雕上没磨平的边角刺破,一粒血珠凝了出来。
“阿箬。”坐在阿箬身边的寒熄也看见了。
盆梅簌簌落了几朵,在阿箬的伤口愈合,血珠化成了一滴水顺着指尖滑下时,落花也停了。
街道外,随着密集的雨滴敲打屋檐与地面的声音,传来的还有战争的噩耗。
“紧闭城门!敌军兵临城外,速速紧闭城门!”
正欲离开的紫林军听闻此训,有些年轻的顿时慌了起来。说到底他们都是京都的兵,哪怕个个儿家世显赫看上去再威风,也都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若打起仗来,必然不是这些驻守边境将士的对手。
未到晚间天色便已昏暗,原以为紫林军一走便能解封的煊城,再度陷入了另一重危机之中。
煊城几乎年年都有打仗,总受澧国的侵扰,城中留下来的百姓早已习惯了战争,见怪不怪地寻人脉打听消息。
翼国攻打澧国,连连胜仗,不可能这么快便被澧国打了回来。
小二有亲戚便是守城卫兵,天方黑就带着消息回来。
客栈掌柜的与几个打杂地坐在一起,东里荼蘼也有些惶惶地带着白一坐在一楼堂内的角落,听了一耳朵煊城现况。
小二道:“我都打听出来了,不是澧国!是东车国和西牛国那些边野小国,各国齐聚兵力,率兵多人攻至咱们城下!”
东里荼蘼听到这句话,握着杯盏的手略微一颤,杯里的热水撒了出来,很快就烫红了皮肤。
“这些小国近些年不是安分得很吗?怎这个时候与我们打起仗来了?趁着咱们与澧国打仗,便将兵器对准了咱们的后方,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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