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民宅距离艋舺闹区有一小段路,那样的肃杀在这里并不存在,来到此处,很快就能让人静下心来,颇有些与世隔绝的感觉。继上次「绣帘香」一役后,又过了十天之多。
夜色渐渐淡了下去,一缕晨光透出天幕,曙色如网铺张,很快地就迎来了早晨。阿容眼皮一跳,臂膀彷彿给小虫叮了似的,突然颤了一下,刺痛感立刻蔓延全身,将她的睡意一下子吞噬乾净。有些疲懒地睁开眼来,抬手一遮阳光,缓缓地坐起了身,生怕一个太粗鲁,伤口又要裂开了。
她迅速地漱洗完毕,正待替自己疗伤,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啜泣声,心里没来由地窜起一股厌恶感,直觉地猜想大概是那个女人在哭。悄悄开了个门缝,利眸一扫,果见宋映欣背对着门口,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阿容不明其由,只是皱了皱眉,像是要逃避似地闔上了门,索性眼不见为净。谁知门尚未关拢,那位负责打点起居的中年妇人却忽然开了口:「唉唷!宋小姐,又是什么人惹你伤心啦?」
然后她无意识地朝阿容的门口扫了一眼。阿容接收到她的目光,立刻将门「砰」一声关上。中年妇人摇了摇头,隔着一扇门,有些无奈地对阿容说道:「我的大姑娘,你没看见宋小姐哭得这么伤心么?都是女孩子家,你怎么就不懂得来安慰一下?」
中年妇人的声音透过门缝鑽了进来,阿容听罢,莫名觉得有些恼怒。她是打从心里的不想去安慰这个烦腻的女人,可是那妇人都这么说了,不出去倒显得她很冷酷无情似的。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爱面子的心压过了本性,白眼一翻,不情不愿地开了门,臭着脸来到宋映欣身畔。
宋映欣眼眶盛着泪珠,模模糊糊地瞧见阿容来了,下意识地挪了个位子给她,好像怕没让位她会发火似的,态度还有些惶恐。阿容手环着胸,眼睛也没看她,就等着她自己发话。谁知那宋映欣沉浸在悲痛之中,越哭越伤心,过了许久只是不言语。阿容耐不住性子,终于还是忍不住覷了她一眼,一见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立刻就点燃了她的怒火,有些粗暴地说道:「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有屁用吗?」
宋映欣的肩膀猛地颤了一下,眼角两行泪珠滚滚滑落,领口已给湿成了一片,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我丈夫……他、他坐了牢……叔叔也死了。我们薛……薛家垮了……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阿容知道她口中的「叔叔」指的是薛开诚,上次她差点就能杀了那个傢伙,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亲手毙了他。宋映欣的话使她回忆起了艋舺内战,那样的惊心动魄真是刻骨铭心。无形间突然有一股极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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