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晴天。妈妈给我回信了。她寄给我几张写满了字的纸,一首语焉不详的诗,还有一朵干花。信显然被人拆开检查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又原封不动地装好。我把干花夹在书里,信收在一个专门的文件夹中,试图理解她想传达给我的意思。她一定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我还不明白。不过至少她提醒了我,春天来了。”
z小姐今天去公司外参加会议,从坐在车上开始就捏着鼻梁,一副心烦的模样。
助理在副驾驶看见,问道:“z小姐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身体哪不舒服吗?”
“没有,”她说,“只是想到了烦心事。”
助理想了想,说道:“是那位准备要回国了?”
她说:“没错,说是要进公司实习。”
她那位亲爱的名义上的弟弟,她父亲和现任夫人的唯一的儿子,将要在今年毕业。昨天她接到通知,她将要负责带这位年轻人熟悉公司业务。
我招谁惹谁了?她心想。
就好像是皇帝属意继承皇位的太子,出了私塾,为监国前做些准备。她仿佛是好不容易混上管理层的庶子,要当牛做马为太子铺路。最后太子继位,她不隐退的话就会被忌惮,还得狗腿地说一声“这是微臣应当做的”。
她到了会议地点,臭着一张脸下车,进了大门就迅速转换成一张微笑脸,熟稔地与他人寒暄。会议是seminar形式,台下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她作为主讲人之一,上台做演讲。讲下来她觉得效果不错,望下去的表情或面带赞赏。
她下台回到座位,她坐在第一排,在接受身边人的恭维时,她用余光看到这一排的另一端似乎有人迟来,那边的人纷纷起身打招呼。但是由于有人遮挡,还跟着一些人。那人入座后,她便没有看到是谁,只是觉得他身后跟着的人有些眼熟。
她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继续听别人的演讲。
到了下一个演讲,她视线停留在会议手册上,看着分享人来自的公司。那是y家的公司,她心想。她为什么要注意这些?也许是有竞争和合作的可能,她给自己解释道,了解这个公司也给自己留了机会……大概是这样……
她在沉思的时候,听到主持人念到下一个演讲的主题以及演讲人的身份,她漫不经心地低头看手册,翻过一页。
但是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演讲人来自的公司没有变化,但是主持人口中的身份却发生了变化。
“……让我们有请y先生。”
她抬头,看到一个身影从第一排的另一端站起身,走向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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