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了刀子,转身就离开了拷问室。
临走前,他对着还留在原地待命的下属冷冷道:「等会儿他还没断气的话,就送他上路。」
「是。」
白鷲恍惚间,好像听见陆易说了什么,可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分辨那些话。
他觉得自己原本身上的痛楚都被剥离似的,明明应该要痛得生不如死,可现在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也许人在临终前,自己那漫长的一生真的会如跑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在上演一遍。
白鷲觉得他的心绪好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像是回到了第一次遇见秀雅的时候──
当年他第一次见到王秀雅,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惊艳。
王秀雅的长相并非张扬的艳丽,而是一种东方传统女性独有的温柔婉约,笑起来如同含苞待放的芙蓉,清新而娇柔,还藏着淡淡的羞涩,让人不自觉地想多怜爱她一些。
但王秀雅身上最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眼神。
白鷲自己也是从贫民窟出身的,所以他非常清楚深陷贫民窟的人,都是一些走投无路或是失去奋斗与希望的可悲之人,每个人的眼神无不混浊而黯淡无光。
可王秀雅不一样,白鷲想,那应该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清澈明亮的眼眸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生活在最脏乱的地方、做着下贱工作的女人会有那样的眼神。好像无论怎么样的困境,她都能乐观看待,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自怨自艾。
白鷲以为王秀雅于他,不过是颗棋子,可他的目光却总是会忍不住被那个女人吸引。
也许起先是因为好奇,后来是因为有趣,最后却是一种习惯。
如同每一次他如约来获取情报时,桌上总摆着那么一碗白茶,在同样的位置,始终不变,彷彿那个位置是专门留给他的,独属于他的位置。
也犹如她每一次微微抬眸并柔声唤道:「白先生,你来了。」
好像看着她,骨子里头那些躁动的杀意都能被安抚那么一些。
他开始会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不再只是单纯为了情报而去,每每总是等他到了那熟悉的地方时,才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来到她的身边。
瞧见她佇立在窗边浇着花的倩影,看着她坐在街边抱着贫民窟的孩子讲着故事,抑或是见到她无声地仰望星空的寧静面容。
后来白鷲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生活」。
女人的一顰一笑一怒一嗔彷彿在他眼中「活」了起来,甚至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明白生活不再是只有麻木的活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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