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荑到底是有多大的魔力,能将一向冷情的顾维桢迷到这种地步,但他嘴上却不受控制,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他与牧归荑之间的对话内容。
拜那开过头的玩笑所赐,他脱臼的手需得养上小半个月,对于这样惨痛的下场,他的印象自然深刻,每句话都还留在记忆里。
唐明湖每多说一个字,顾维桢周身的气压便低上几分。
直到最后一个字音落定,唐明湖已经冒了一头的冷汗,无端地生出几分心虚,这就像是当吃他试图调戏顾维桢未果,反被她和父亲一块揍了一顿那样的复杂,只是多了几分未知的恐惧和忐忑。
顾维桢这样的反应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直到半分钟之前,唐明湖都死也不信顾维桢会对什么人一见钟情,但直到此刻,看着顾维桢那肃穆冷冽的表情,他才敢揣测她这次是动了真格的。
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唐明湖隐约生出些懊恼和后悔。
他是真的打心底敬重这位姐姐的,旧时的情谊暂且不提,单就顾维桢执掌顾家的魄力与能力就让他自叹不如,他一向自认在同样的情况之下,他绝对无法做到顾维桢那样的高度。
这样的人,不应该也不能够被怀疑,包括她看人的眼光。
然而他却将自身的情况代入到了顾维桢的身上,自以为是地将牧归荑划到了为了钱或利而不择手段勾|引别人的投机者上。
“你将她当做了什么?”顾维桢的语气并不强硬,却像刀锋刺入唐明湖的皮肉骨血,戳破他的自以为是,“我知道你平时怎么待人——明湖,你告诉我,你把她当成什么了?”
小唐总荒唐名声在外,但能将一个公司从死亡境地拉回到巅峰的人,待人也绝不可能真的像幼时那样轻佻无礼。
不说谈论公事,他对待常人也始终恪守着礼貌的距离,就像他虽然嘴上会跟叶清商油嘴滑舌几句,却绝对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和开下|流的玩笑。
他会那样跟牧归荑说话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没把牧归荑当成一个正经人来看。
换句话来说,他的潜意识就是单纯的在羞辱牧归荑。
这也是顾维桢愤怒的根源。
唐明湖已经多少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这时候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低下了头,没去做早就准备好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