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顾维桢说的话句句都像针扎在唐明湖脸上,火辣辣的痛,他全然无法反驳。
他少时顽皮险些丢了性命,全靠牧阿姨及时反应救回了他的命,否则如今他已经是躺在英年早逝的碑文之下,而不是站在这里作天作地了。
只是他不曾见过牧阿姨的女儿,之后不久救命恩人也因病去世,家中又一片忙乱,他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底。
他并非忘恩负义的人,也因此内心只剩下愧疚与惶然。
看他对救命恩人的女儿做了什么呢?
一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做的事,片刻之前的讽意此刻尽数化成了尖锥,戳刺着他的脊梁骨,让他恨不得将脸埋到石缝里去。
唐明湖最终涨红了脸,讷讷地说道:“我真不知道那就是她……”
“我不是在怪你。自从遇到她之后,我就在想,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她呢,我为什么没有更努力地去找她呢。”顾维桢顿了顿,又道,“也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只是,我这一生也没有对什么人在意过,唯一记了这么多年的遗憾只有牧小姐。”顾维桢将视线移到窗外,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再说,自从那些事过去之后,我的心早就死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再对什么人动心吗。我还以为你能看得出来。”
唐明湖一时语塞,他知道顾维桢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走得多不容易,父母亲友相继离世,过去美满和睦的记忆转瞬之间便化为梦中的泡影。
好不容易有个旧时的影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会伸手抓牢。
何况那又是她自幼就心心念念的小妹妹,回到身边已是来之不易,自然要将最好的一切双手奉于她的面前,爱她、护她,只让她笑,只让她欢喜。
如此一想,就更显得自己先前的想法狭隘自私,自以为是,唐明湖又是心酸又是愧疚,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他倒是无比期望有一个时光机存在,好让他回到一天之前,抽死那个阴暗狭隘的自己。
顾维桢似乎也说累了,没有再开口,只是抱着臂沉着脸看向窗外。
这回唐明湖总算懂事了一回,讷讷半晌之后,才鼓起勇气先开了口:“姐,我能见见牧小姐吗,我想给她当面道歉——不,应该是负荆请罪。”
“你自己问她愿不愿意。”顾维桢淡淡地扫了一眼唐明湖,不置可否,“号码你应该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