荑还是没说得下去,她心底隐约有了点猜想,但好坏参半,她不敢说,只任由顾维桢抱着她。
“我小时候遇到过一个人。”顾维桢又跳跃到了另外一个话题,“我是独生女,所以从小我爸妈对我期望都很大,你知道的,继承人那一套,从有记忆起就只有我一个人。”
牧归荑勉力压下内心烦乱的心绪,下意识接道:“很辛苦吧?”
“不辛苦,因为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过大概是我平时太闷了,我爸妈反而对我很愧疚,后来趁着假期便带我出去玩。”
“不过他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知道该给小孩子玩什么好,就带我去他们朋友家串门。”顾维桢弯了弯嘴角,继续道,“但是那些孩子比我还闷,往他们家里一坐还是大眼瞪小眼。”
顾维桢说到这里顿了顿,牧归荑下意识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们又带我去了一个国外的阿姨家,他们家有个小姑娘,比我小四岁,但是很活力。”
顾维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许:“还特别喜欢保护人,帮我打跑了那些欺负人的小坏蛋。”
牧归荑手又颤抖了一下,一些久远的画面从记忆的长河中翻涌而出,断断续续地挤入了她脑海。
那种隐约的预感又清晰了一点。
“我在她家待了一个暑假,很开心,最后都不想走了。”
顾维桢说到这里,原本翘着的嘴角一点点变平,甚至还往下下拉些许,牧归荑都能听到她叹息的声音。
“牧阿姨很温柔也很可爱,她跟我说要照顾好她们家的小月亮啊,还问我要不要把小月亮带回家。”顾维桢声音略低沉下去,带着点伤感,“我说好啊,我说会照顾好月亮妹妹,我说想把月亮妹妹带回家……”
自打那个称呼一出口,牧归荑脑海中晦暗的光陡然亮了起来,原本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无比。
她连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着似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唯有一张嘴张不开。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说不出口。
顾维桢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