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寒默默听着,他捧起茶杯喝了口水,盯着淡色的水面上浮沫聚散,翠叶软软地沉没下去,这很平常的画面,他突然涌起一阵想呕吐的反胃感,放下杯子捂住了唇,但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整个胸腔都震动着,泛着一股生拉硬拽过似的疼。
杜无涯愣了下,赶紧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你这样是瞒不过女君的,就像女君疯的时候会影响这个世界一起发疯一样,修为越高、元神遭受负担就越容易产生更严重的后果,普通人可能只是做个噩梦,修士却很容易形成心魔……你这样忍着不解决,连躯体反应都这么明显,怎么会没有心魔?”
谢知寒止住干呕,他捂住胸腔,五脏都有点被扯痛的麻木感。但他知道这并不是什么伤。
他没有受伤,他只是恐惧……甚至不清楚恐惧的是孕育一个孩子,还是恐惧这种孕育不被允许。
他毕竟没有问过黎姑娘。两人也只是……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关系。无论以哪一方的习俗来说,两人没有合籍为道侣举行大典、没有拜堂成亲洞房花烛,这不是一个可以正当培养后代的关系。
谢知寒的观念总是这么规矩。他为自己制定严苛的框架,将道德标准做成囚笼,第一反应总局限在“在道义上是否合理”。
用更直接点的话来说,他像个牵手就会为她守贞的圣人,被侵.犯后还会担忧自己的触碰会冒犯对方,这源于林云展封闭而单一的教导,因为这是剑尊的转世,便将他教成了一个众人心目中的“无念”的形象,他们确实做到了。
杜无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而谢知寒只是服了点安神静心的药,就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
黎九如在八病观待了一阵子,直到玄凝真君卜算出轮回玉盘的方位,出乎意料的是,这件跟光阴书一样涉及时间、生死、轮回的法宝,居然就在魔域当中。
她和苍烛当即返回。
不仅是魔族,连苍烛都指挥着一群两尺半高的小鬼寻觅踪迹,偌大的魔域差点被整个翻过来,可还是没有找到。
黎翡最近觉得有点奇怪。
不止是因为找不到轮回玉盘,而是谢知寒好像有点躲着她。
黎九如一边想这事儿,一边心浮气躁地翻下属呈上来的玉书卷轴,无论是哪一方魔域的将领,都没能探测出消息,公仪璇连地下千丈的河底都去过了,灰头土脸地被裴还剑从河底拔/出来,依旧一无所获。
她合拢卷轴,叹了口气。
急是急不来的。
血巢之心融化在自己身体里,也不知道用血液代替能否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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