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
“三娘……”
赵從回过神,喃喃说:“朕梦见婉娘了,她说她恨朕,她要挖了朕的心肝……”
薛蘅摘了帕子,替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像母亲哄孩子似的,柔声细语道:“怎么会呢?婉姐姐这么爱官家,是不会伤害官家的,那只不过是个噩梦罢了。官家,你看看,臣妾带了谁来看你了?”
她示意赵從向门口看去,阿宝站在烛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缓缓摘下头上的风帽。
“婉娘!!!”
赵從腾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腊梅盆栽从他膝上摔下去,花盆砸碎,土壤撒了一地。
“婉娘!”
赵從赤着双足跑过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欣喜若狂地喊道:“你没死!朕就知道!你没死!他们都是骗我的!”
薛蘅安静地退出了寝殿,阿宝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地将赵從推开,漠然道:“放了梁元敬。”
“婉娘……”
赵從不死心地还想来抱她,终于惹怒了阿宝,一巴掌抽在他身上,“我让你放了梁元敬!放了他!你听不懂人话吗?!”
赵從被她打得很疼,却依然固执地将她抱进怀里,手下的血肉是真实的,还有温热的体温,深深嗅一口,鼻端都是婉娘身上熟悉的芳香,她不再是梦里那个摸不到也追不上的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人。
她回来了,他的婉娘回来了。
赵從紧紧地抱着怀中人,似要将她嵌入骨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好!好!我放了他!婉娘,不管你要什么,你知道,我总是会答应你的。”
即使他做出了承诺,阿宝依然不放心,非得亲自盯着他书写手诏,直到快要写完时,她才陡然记起来:“等等,还要加个人,觉明和尚。”
险些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