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江涛阵阵拍岸,水花溅起,沾湿她的鞋尖,“但这次我是真的有些生气。”
非墨在她指尖转来转去,被转得有些毛躁了,不耐烦地转头戳了任平生一下,任平生才住了手。
她望着滚滚烟波江,目光悠远绵长。
“可我好像是最没有立场生气的人。”
很多事情,只需要一个线索就能彻底串起来。
她在千年后重生的时间点,正是帝星的传言最盛之时。
她看似是孤身一人来到这千年后的,可素光尘却又仿佛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你算无遗策,算准了每一步,算进去了夜白的一千年,甚至将自己的命也搭了进去。”
素光尘本可以不死的,她的境界能力强弱始终是个谜,可她都能在未来为任平生准备好一切,就代表她自己同样也能在未来活下去。
可她没有。
任平生太了解素光尘,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对待旁人甚至算得上冷酷。
并非是素光尘是真的冷酷无情,恰恰相反,素光尘是行的是有情道,掌的是大爱而非小情。
素光尘的冷酷是种天地不仁大道无情的冷,和她从未言说的大爱交织,构成了那个算无遗策步步为营的智者。
或许因为她推演参悟到了太多天机,却又注定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未来,于是她只能选择那个唯一的正解,无论过程中会有多少牺牲。
所以她放弃唾手可得的在未来活下来的希望,一定是因为,不仅是夜白,她自己的死,也是通往未来唯一正解的一环。
“素光尘啊……”
任平生轻喃了句这个名字,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任平生深吸一口气,尾音有些发颤。
“归一秘法,以身为祭,将一切的灾祸都引入长河中陨灭。“任平生垂眸望着江面,轻声道,“归一秘法的代价是肉.身永远的陨灭,你们的肉.体将永远的离去,灵魂将在无尽的飘荡之中,耗尽神念后走向灭亡。”
“可素光尘,这么多年,你的灵魂去了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微漾的江心月。
任平生半晌无言,从怀中取出一个酒壶,拔出塞子后里面的酒还是温热的。
“拿的砚青的宝贝,他这会儿估计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又得骂我没良心,是个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