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跟着拉着行李的路世安走到地下室后,她眼中流露出的茫然和难过,就像刀在狠狠割裂路世安的自尊。
他最不愿在爱人和亲人面前袒露自己的无能为力。
偏偏又只能赤,裸裸地如此剖开自己,给她看。
包括后期两人省吃俭用租住近五环边缘的房子,寒冷的夜里,她的脚冻到发红,电热毯聊胜于无,每晚都需要热水袋来暖脚。那种超市里所购买的、五元一个的热水袋质量也堪忧,拧热水袋的塑料塞子泡久了就易断,某天睡到半夜,塞子断了,裂开的热水烫伤了于锦芒的脚,也湿了两床被褥。那天晚上俩人都是互相依靠着睡的,紧紧抱在一起,避开那一片湿漉漉的痕迹。于锦芒的脚伤了好几天,后来起了大水泡,也是他亲手挑开的,抹上一支需要五十元的烫伤膏,是浓郁的芝麻香油气味。
于锦芒小声说:“可以买好多肉呢。”
路世安低低应一声,低头继续擦药。
那些点点滴滴,他都记得,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都是他拼命赚钱、努力加班,想要往上走的驱动力。
路世安不想再过那样窘迫又难堪的生活,不想再和她一起连吃肉都要计算着价钱,不想让她大冬天冻到手脚都发红发痒。
他自己也不肯再吃那样的苦,不想再去面对各种杀也杀不死、杀不尽的虫子,不想再被床虫吸血,不想再反复搜如何消灭蟑螂,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搬家、担心房间通不过消防检查,担心半夜里会被房东打电话要求搬离……
钱是好东西。
它能给予路世安自尊,也能抚平他所遇到的所有痛苦。
所以,从于锦芒成功考上研之后,他的重心彻底转向于事业。
很简单。
于锦芒要上学读书,自然不可能天天和他住在一起;路世安也冷静,他如今和于锦芒的生活步调已经彻底不一致,学历上已经拉开差距,唯一能再保持“平衡”的好办法,就是他能有一份薪酬优渥的好工作。
所以,在很多次,约会和工作的取舍中,路世安都选择了后者。
一次又一次地取消和于锦芒的见面计划。
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再等一等,等我忙过这段时间。
“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永远都在忙,永远……”于锦芒摊开手,“路世安,不仅仅是我感觉我对你没有爱了,你对我也早就没有什么爱了吧。”
她刚刚拉上裙子,是条漂亮、干净的绿色裙子,普通的涤纶材质,是他们在北京住在一起的第一年买的——那一年她过生日,路世安只送了她这条连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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