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剑,和不算细腻的手上累累的伤痕。
练剑的那股劲儿一下子便散了,周蓓在剑冢内抽泣起来。
身为掌门之女,好像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与其如此,倒不如当年留在村落里,说不定现在也有了很好的人生。
也是那日之后,她做了一件错事。
父亲要她嫁给徐冰来时,她没有出言反对。纵然她知道徐冰来心有所属,仍然趁人之危,装作不知,成为父亲牵制大徒弟的棋子。
我怎么反抗得了?她这样告诉自己。她自小就驯顺、乖巧,只有做个沉默寡言又拎得清自己斤两的人,才不会被厌弃,这件事也是一样,都是被逼的。
她给徐冰来装好餐食,再给自己腰上系上香球。回去之后,洗了三遍,才洗去自己身上的味道。此后她再没用过那种迷幻香,每到闻到这个味道,都会令她有些恶心,想到自己得到的东西,有一部分是偷来的。
她如愿与徐冰来结了道侣,一面是欣喜不已;一面却是痛苦非常。父亲对她的利用越发极致:掌门手上的信件,总要她先拆开看过,再传递给太上长老;她偷偷篡改的密令,有百八十道;
每当遇到涉及宗门利益之事,他便嘱咐给她:“这件事,你去给徐冰来吹吹枕头风。”
她最不擅长做这种事,每每食不下咽,辗转反侧。徐冰来眉蹙着,闻言总是不语。这种静默令她战战兢兢,她总觉得他应该看出来了。但徐冰来什么也没有对她说,只是一推座下童子:“去给夫人拿个冰碗来开开胃。”
她便松下一口气,又得了一段时间的缓刑。
徐冰来对她越好,她越在心里暗暗地憎恨父亲的每一次任务,期待彻底摆脱自由的时日。岂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从来不曾真正属于她:
她立在山岚上,宽袖飘起,俯视徐冰来与沈溯微说话的场景。那个少年一身雪裳,姿容秀气,从他的脸上,能看出公主的影子。那一定是一个极美、极凄婉的女子。徐冰来对这个徒弟分外上心,从丹药剑谱到衣食住行,事事亲力亲为。出任务时,就连徐抱朴两个都不曾让他这样亲自送到宗门外。
周蓓明白,这是一种愧疚。
对年少的真爱的愧疚和遗憾,如一道裂痕,横亘在她与徐冰来之间。自徐冰来雨夜收到那只信蝶开始。她就知道,无论她如何努力,无论徐冰来再如何强装无事,他们之间的好日子,永远地结束了。
山间的雨纷纷而落,蓬莱白雾渐起。
这样的结局,比他们因为太上长老而决裂,更令人绝望。
其后的数十年,两人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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