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视力让他无法从此刻微弱的光线里辨别出任何事物的轮廓,这里看起来就像如同他的精神空间一样的黑暗。他还在进行徒劳的尝试,想要对抗药的效果,想要挣脱药带来的精神的麻木。
实际上,你就是对抗不了。他剥离了感情的思绪冷冷地对他自己说。就算你吃的剂量小——你是第一次吃。罗莎琳德在这里,剂量一定参考过她的意见。她可是科学,最前沿的精准的科学,能够创造生命,掌握生命,支配生命的力量——
可是她那么简单就被我操纵了。他回答自己。然后他回味着他多次欺骗误导罗莎琳德的全过程,感觉着心里的麻木。没劲,他对自己这样说。
对抗成功,没有意思;不成功,也没有意思。都没有意思。无所谓。没劲。无聊。他在绝对的寂静中躺着,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尝试。他现在彻底和别的哨兵一样了,一动不动地发呆,从精神到躯体都保持静止。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他们在睡觉,他却还睁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削弱视力和听力,让他对空间和时间失去了一点实感——他死寂的精神突然又浮现出了点什么,一点思绪,像轻轻的涟漪,带着一点薄薄的感情。他想起了一段回忆。那是一个漆黑的静夜,没有现在这么黑,这么静,因为那时候他是个没有吃过钝化剂的哨兵。虽然那时候他还非常非常小,觉醒不过一年——六岁。
六岁,黛安娜觉醒了,变得非常吵。原来她只能制造噪音,现在,向导的天赋让她能制造精神冲击,把她的哭声和她的心声一起扩散到整个被电网锁住的空间里——她要艾达回来!
一开始,雷古拉长久地留在他们身边,疏导她也疏导他,但是黛安娜还是一直不停地吵闹,轰得他头痛,水母烦躁地舞动着触手,很想干脆把这个噪声的源头击晕。在他按捺不住真这么干前,他们把他和黛安娜分到两个不同的房间里。
那两个房间都被电网包围。电场就像一个天然的屏障,把房间里的人屏蔽了。他的耳朵从此免于黛安娜的哭声,精神免于她的精神冲击。如果不去通过一面分隔两个房间的玻璃墙看看对面,只让他凭感觉——他会感觉自己和黛安娜的那种被他们的制造者称颂的与生俱来的心灵感应好像断了。好像黛安娜去了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从他身边消失了。
幸好他不是像黛安娜一样,只有感觉而没有脑子的白痴。他很快适应了这种新的生活方式——黛安娜好像不在,但是看看玻璃对面,你的视觉以及你的理智推理告诉你,她在。她既没消失,他又能独占一个房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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