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两天,全城警戒,潮湿的微凉空气都因此紧束,可大街小巷却人满为患,挤满了由此得益放假的学生。
顾盛廷找了叶一竹好几次,打算带她和自己的一帮朋友外出放风,就此稀释这段日子糟心事造就的压抑氛围。
可他一片热情,人家不领情。
那天晚上各回各家后,他发出去十条消息,最起码也得过三个小时才得到一条回复。
仿佛那晚在楼底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又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仍由他抱了两个小时的人不是她。
她还隔着屏幕冷冰冰嘲讽他:全校通报批评、大过处分等着他,他居然还有心情出去玩。
他很想下意识不服地回复一句:通报批评、大过处分不都是因为你。
但一想起那晚她崩溃着从楼上跑下来蹲在他面前的一幕,他浑身的利刺都会被拔干净。
她问他“会后悔吗”。
他没回答,而是说“我很喜欢你”。
十七岁的顾盛廷不懂得后悔是什么滋味。他过惯了肆意妄为的人生,甘之如饴的每一步,在旁人看来是叛逆的、无解的、偏执的。可拥抱她、亲吻她,就如同拥吻自己可贵自由的整个少年时代。
如此痛快,如此酣畅。
唯一让他迟疑不定的,是她那颗好像怎么都捂不化的心。
她可以笨拙但热烈在他臂弯里软成一团云,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在他特别关注的对话框里冷成一朵带刺的玫瑰。
顾盛廷本来就没有多大耐性,一来二去,郁躁不已,索性也冷着她,在网吧和高考结束的章矩等人打了两个通宵的游戏。
高考结束那天晚上,学生会聚餐给高三举办欢送会,宁雪盛装出席,当晚成博宇却没露面。
顾盛廷还是忍不住问她:“叶一竹这两天都在干嘛?”
宁雪心情低落,根本没察觉到顾盛廷询问的口吻,从起初寻仇似的咄咄逼人变成追妻似的可怜巴巴。
“在准备出国啊,约她逛街她都没空。”
得知宁雪得到的也是“同等待遇”,顾盛廷轻吁了口气,瞬间平衡不少。可反应过来,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出国?”
宁雪恹恹挑了两口菜,瞥了眼神色大变的他:“她暑假要去德国啊,听说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而且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爸妈肯定看她看得很严。”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只字未提。当他死了吗?
*
一辆玛莎拉蒂开进狭窄的巷子,明晃刺眼的大灯惊扰了已经沉眠的深夜。门卫探头,看到是熟悉的车牌,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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