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了。
每到夜深人静,他都会很长时间的睡不着觉,手里拿支削好的红蓝铅笔,盘腿坐在炕梢,背靠叠好的半人高的被垛,借着昏黄的灯光,斜晲自绘的地图,眼里似有千军万马在纸上来回搏杀,风云变幻。
每每此时,陆政委就站在窗外,透过老式的窗格纸,静静地看着那沉思的剪影。
有好几次,陆政委都想闯进去安慰孟占山一下,可他欲进又止。
能说什么呢?对于孟占山这样的人,任何安慰和开导都是一剂毒药,能把他强烈的自尊心弄得七孔流血。
这是一个无以伦比的军人,坚韧、执著而具有超凡的爆发力,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机会。
谁能想到,机会来的是那样突然、那样快、那样匪夷所思,恍然间改变了一切。
……
高耸的天线矗立在一处民房的屋顶,屋内传出嘀嘀哒哒的电讯声,孟占山焦急地守候在电台旁。
毫无征兆的,自己手下的十三团居然联系不上了。
真是匪夷所思!
目前,国民党军队正沿中长路北进,据此,民主联军又于3月8日第三次越过松花江进行反击,独立旅奉命向农安一带推进,准备参加围攻农安的大作战。
当然,这次又是跑龙套,独立旅的任务是运送弹药并破坏农安周围的公路,配合兄弟部队作战。
孟占山据此分派了任务,由十三团负责押运弹药,十四团和十五团前出破坏公路,并嘱咐各部随时与旅部保持联系。
谁知,十四团和十五团都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十三团却突然失去了音信。
按理说,最不应该出问题的就是十三团,他们前有二纵主力,而且比他们早出发了整整一天。
真是活见鬼!
从8日下午起,天空中始终回荡着焦灼得几乎快吐血的电波,孟占山一遍遍催促着电讯科,电讯科一遍遍地呼叫着十三团,可十三团却成了哑巴,什么也不回。
孟占山没办法,只得向纵队汇报,纵队很快回电:每隔半小时联系一次,一定要找到十三团,否则军法从事。
孟占山看了电报后极度痛苦地瘫坐在椅子上,他想:他娘的,自己恐怕真要喂马去了。
……
他哪里知道,十三团正面临空前的危机。
8日凌晨,十三团奉命押运弹药前往农安,在没有发现任何敌情的情况下,便远远地撒出尖兵,大模大样的转上大路行进。
突然间,头顶上传来阵阵马达声,远处的尖兵大叫:
“敌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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