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呢?”
程言和微微低头,语气有些无奈:“叔父有所不知,父亲写信给家里,说咱们家要搬到福州去住,母亲便把家里能带的东西统统带上了,装了好几车,父亲说东西太多太累赘,说要扔一些,眼下二老还在……讨论,如何处理那些家当。”
他说的是“讨论”,那就多半是在吵架了。
沈老爷哑然一笑:“这有何难?咱们同行的有两三百军士,随便找几个人,也能帮忙搬东西了,左右不过就是多雇一两辆马车就是,你们能从千里之外把家当带到乐清,就没有理由丢在半路的道理。”
他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开口道:“你领我去见中丞,我来与他分说。”
程言和脸色有些发红,他叹了口气道:“叔父,也不是带得了带不了的问题,主要是家父……”
“嫌那些锅碗瓢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后面的话已经非常明显了。
无非是嫌弃这些东西丢人。
毕竟程廷知这一次可是上任福建巡抚,实际上的一省首宪,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搬进巡抚衙门,未免让同僚笑话寒酸。
沈毅心里有些感慨。
要知道,程廷知未曾就任福建巡抚之前,已经是福建布政使了,名义上的一省首宪。
别的布政使,随便从指甲缝里抠出一点泥,都能够抠出金银来。
而程夫人至今却依旧如此节俭。
如果不是作秀邀名,那就真是让人敬佩了。
反正沈毅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要是到了地方上做布政使,虽然不至于成为贪官巨蠹,但是最少家人的生活不可能过得太差,就拿现在来说,他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是每年往家里拿的银子,也有大几千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