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青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明亮而通透的金色阳光洒满房间,有一瞬间她几乎不知今夕何夕。昨夜疯狂的记忆回笼,沉青抿紧嘴唇,从北漠以来,她再也没有在乎过这些身体上的痛苦。她已经能很好地处理这些事,不让它们对自己造成更多的伤害,但还是会感到疲惫和愤怒。
她伸出手去取床边小几上的冷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先她一步将茶杯递过来。
沉青抬眼,和慕容珩如霜雪一般冷淡的眼神在空气中碰撞。男人恢复了平日里轻袍缓带的雍容模样,昨夜与她肌肤相贴情动如斯的人仿佛并不存在。
“多谢。”沉青接过温热的茶水,却只能发出一片沙哑的声音。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着不正常的高热。
“沉青,你睡了两天。”慕容珩叹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空茶杯,复又握住她的手。“抱歉,都是我的错。”浅色的瞳仁里划过懊恼,复又变得冷凝,“放心,我的人已经在追踪霍予。不会让他好过的。”
沉青看着他,原来那份冷淡是因为对他自己生气吗。她几乎有些庆幸这两天两夜的沉睡,让她不用去直面慕容珩的情绪,她实在是疲惫地揣摩不动这心思深沉的同盟的想法了。
慕容珩扶着她坐起来,递过一碗还是温热的清热药汤。“我怀疑那个皇后身边的人是沉轶。”当日击杀假沉轶后,她便告知了慕容珩此事。他是霍予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沉轶未死之事的人。
“你也这么想。”沉青缓缓搅动着碗内发苦的药汁。慕容珩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笑起来,变戏法一样递上一盒云片糕,“原来诸事都无所畏惧的沉大将军,居然怕苦么?”
沉青瞪他一眼,捻过一片甜腻的糕点,“燕平曾经透过消息,昭帝亲自去审问过沉轶,但未曾再说什么。之后直到行刑当日,他忙于谢家的事,也未曾再提审过沉轶。”甜软的云片糕和清苦的药汁在口中化开,她皱起眉,一口气灌下药汤,轻轻呛咳起来。
慕容珩无奈地看着她,举袖为她抹去唇边的药渍,如此亲密的举动,他做起来却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次一样自然。
“霍予…昨天我欲拖延时间,告知他沉轶未死,他仿佛半点也不惊讶。”沉青沉吟着,慕容珩在听到男人名字的时候眼中划过一道冷芒,昨日清晨厢房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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