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手放下,站起身来。
苏韶意识渐渐模糊,可他仍旧嘴唇微张,如呓语一般,低声说着“对不起”三个字。他的眼角慢慢溢出泪水,顺着流淌下来。
他对不起的人岂止魏王?
纵然不是本意,纵然为了大梁的苍生,直接与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在少数。
何其无辜!
李长泽不愿再呆在这里,拂袖离去。
裴英尔知道,褚昭想与好不容易找见的弟弟相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魏王的话于他来说,还是有分量的。只是他太过虚弱,应当多多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喊一声便好。”
褚昭现在也反应过来,裴英尔去山顶上找苏韶,就是奉了魏王的旨意将他带回,只是终究完了一步,没能阻止他服毒。
他看着这位相处了近十年的兄弟,诚恳道,“多谢。”
魏王离去后,受伤颇重的他重新陷入了昏睡,与之前不同的是,胸前多了淡淡的呼吸起伏,有了几分生气。
褚昭坐在刚刚李长泽的位置,默默看着床上的人,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年幼时的痕迹。
苏韶脾气很好,素来温和雅正,他扮作卓仪时是极累的,就算面上不显,内心也过不去自己这道坎,所以才会寻短见苦&短&甜&长。褚昭回想起在府上相处的那十日,想来便是他的真实性情。在他看来,弟弟这般乖巧,做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又忍不住酸涩心疼。
“昭然……”不知道苏韶是否知晓与他的关系,不过这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褚昭看着他脸上的烧伤,情绪更加低落,“你应当很痛吧。”
“幼时你最怕痛了,连稍烫一点的吃食都不敢碰,摔个小骨碌都跑到娘怀里掉金豆豆。”他比苏韶大了六岁,楚家灭门时,已经是个半大少年。自离家后,褚昭先是忙于隐藏身份,又为了生计奔波,一直到现在,他最常回忆起的,还是那个漆黑的夜晚,全家人惨遭毒手,他静静地被仆从尸体掩盖,一动都不敢动,远处的大火刺痛了眼睛,年幼的褚昭压抑着自己,决不可发出声音。除此之外,便是满满的仇恨。
他本以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可是对着弟弟回忆往事,却又恍如昨日。
“魏王对你很好,哥看的出来。你听他的话好不好,别再……”他实在说不出口后面的话,褚昭微微哽咽,“我以为你没有活下来。你知道一个人有多难熬吗?好不容易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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