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临崖弯下腰,看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羽山仙庭坠毁后,残余的仙将们冒着大险潜入了寒渊之下,或许是想看看能否救回剑仙,或许是担心邪魔未死,又或是两者皆有。然而,没有人找到邪魔的尸身,反倒是在原地找到了几片似龙非龙的鳞片。”
“所有人都以为你那层蛇皮,是在潜入羽山时才被你扒下来了,但是先前的前世幻境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他说的很平静,“逐星,在最后一役中,你没有出现在‘我’身边,是因为当时你正在蜕化蛇皮,修成蛟身是吗?”
一时间,逐星平静的呼吸声逐渐变得错乱。
“你……”她想问当时尚在龙蛋中的应临崖是如何知晓那一役的细节。
他却微微一笑:“狠心剐下自己初生的蛟皮,用来护住那副被斩得七零八碎的残躯,又带着他躲过所有人的眼睛,这三千年来,想必你一定很不容易吧?”
逐星死死地盯着应临崖,眼神和姿态都像极了一只陷入穷途末路的野兽。
那双上挑的眼中,几乎要溢出血泪。
他知晓,她被说中了。
他敛袖转身,眼前的冰宫大门在逐星的面前轰然闭合。
她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冰宫的上方,那里还像模像样地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战神宫”三字。
很多年前,在她还是一个无知鲁莽的小妖之时,她曾经被带入了那座仙宫,见识到了真正的强大。
她曾经甘愿俯在那人脚边为其驭使,甚至在自己眼看就要证得大道之时,毅然选择牺牲所有,换他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她逐渐明白一个残酷的道理。
甘愿为奴,寻求他人的保护,这是最可笑的事情。
更可笑的是,她为了妖部伪装潜藏在羽山和修真界多年之后,却越来越不像妖部的人了。
她以为自己深爱应星移,过去三千年间,从未变过,应星移之死是她心头扎得最深的那根刺,所以她付出一切也想要将其拔出。
然而现在,当自己曾经持有的权势又被人轻描淡写拿走时,那种锥心的恨与痛,竟然不比应星移死的时候少。
逐星缓缓垂下眼眸。
原来如此。
自己爱的是能给自己带来权势的应星移,若苏醒的真是他,而他又如今日对待自己,那她同样会生出恨意和杀意。
“我们妖部,最讲究的就是公平。”她的喃语声轻到唯独自己能听到,“现在,对我不公平。”
……
几只仙鹤排在云端飞过,明媚的阳光斜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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