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比邻相生的两株花草,他看着她枯萎,或许是天时不好,或许是土壤不合,他没觉得有哪里亏待过她。
未至中年而丧妻,一会亲友们过来会如何安慰凭弔呢?会不会也有身份显赫的人在内……他望着周语林的灵床,脑海里儘是一会如何应酬的事情。
丧礼操办之际,一个不被邀请的人到来了。
没有人邀请吴玉霜,甚至陈家的人在避讳着她,但吴玉霜来为好友送行。
她通身素白,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简素的银簪,没有耳饰,她身着熟麻布製成的丧服,肌肤在孝服的衬托之下仍显出一种莹白,眼睛、鼻尖和嘴唇又透出雾一样的红色,像是飞雪时节山上盛开的硃砂梅。
她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凛,因为她的气质和死去的周语林如此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死者回魂。
“沉夫人,你的丧服恐怕不合礼制,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参加亡妻的丧礼?”
姓陈的男人走出来,他哭红的眼睛是用胭脂抹出来的,浮着一层稍显不自然的红。
前几天吴玉霜搅扰他的好事,从二楼丢下他的衣服,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敢过来,而且还穿着如此不合礼制的服饰。
吴玉霜只是周语林的朋友,却穿了为亲姐妹服丧才能使用的大功。
“吴家书香门第,最知礼守节的,怎么教养出的女儿却如此藐视礼法?”陈姓男人追问道。
“那日若不是夫人行事莽撞,衝撞了公子,闹得家反宅乱,我家夫人也不会病情加重……”
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如此说道。
投向吴玉霜的目光,或是怨懟,或是疑惑。
吴玉霜只想要走到灵床前,再看一看姐姐的面容,可是前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是已经和周语林有了实质上亲属关係的人,她无法跨越过去。
绣嫣也是一身白衣跟在吴玉霜的身后,见此情状,忍不住站出一步说道:“我家夫人已经与陈夫人结义金兰,天地有证,实为姐妹,以大功服丧并不过分。”
“你是何人?主人说话,岂有你上来说话的份?”陈姓男人说道。
有人刻薄讥誚道:“她是沉家老爷新纳的小妾,先前不过是歌楼里卖唱的下流人物,沉夫人竟然带她前来,是否对逝者不敬呢?”
“谁在说话?”吴玉霜近几日气血不足,被日光照得分辨不清说话人的面容,眼前所有的人、景、物都如同泡在水中听不真切,她只隐约听见有人讥讽绣嫣,心中更是动气。
绣嫣按住吴玉霜的手腕,笑道:“我是歌女不假,陈氏如此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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