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件飞燕草蓝的襦裙,蓝色极为浅淡,被水打湿后紧贴在皮肤上,刺绣虽然是烫金的,但是因为大都隐蔽在裙角袖间,并不使人觉得张扬,如今粘在她的皮肤上,反而给人一股隐隐的奢丽感。
……那种让人联想到垂落纱帐、女子簪钗与玉枕相击的奢丽感。
水有点烫。
这是江晚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她就被抱住了。
师兄很用力地在抱她。
他身上依旧是令人安心的苦橙叶气息,江晚身上的纱裙都有隐隐往上飘的趋势,所以她感觉到了薛师兄穿着的下着飘起来,在她的小腿上亲密地蹭了蹭。
原来没脱光啊……
她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伸出手环抱他的背部,像哄小孩子一样在他背上拍了拍。
薛师兄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大约觉得她鬓角散下的细碎头发有点多,用脸在她耳前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江晚要配合他的姿势,必须得仰着头,于是她就一直仰着头看水面的冉冉白雾往上升,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悄无声息的。她想,来的时候外面还刮着寒风,但是这个充满热气和薄雾的房间已经把一切都隔绝在外了。
她察觉到自己后颈上有轻轻的气息打上来,节奏鲜明。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师兄的呼吸,而且吸气明显比呼气重。
他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直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师兄,”她说:“你很累吗?”
“还好。”薛怀朔说:“这样以后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江晚:“……”
薛怀朔的语气缓和下来:“你想帮人家,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危,好不好?”
他说完这句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做好事不一定会有好报的,你看我师父,他做了一辈子好事,最后也没有什么好报。”
江晚含糊地“嗯”了一句。
薛怀朔顿了顿,忽然声音放轻了一点,带着点自嘲的意味:“我杀了那么多人,好像和你讨厌的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我之前太急了,语气不好,你不要讨厌我。”
江晚连忙摇头:“没有的,师兄是为了我,我知道的,师兄只是……”
她有点哽咽,但还是快速说完了整句话:“……只是为了我好。”
她慢慢平静下来,感觉有些迷茫:“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感觉……都是死很多人啊,他们两边世世代代的血海深仇,不管谁占上风都只是死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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