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的,最大的苦楚只来自于成帝的不认可。但成帝毕竟是太子的亲爹,给出的惩罚也不过是口头训斥,再严重一点就是如上次一样的关禁闭——一言以蔽之,他就没吃过苦。
但梁涣到底不同。
他若是真的如太子一般的性格,在深宫之中活不到今天的。求生是人的本能,这时候谈道德修养实在是太过高高在上了。
看着身侧的少年,卢皎月轻轻弯了弯眼,低声:“做你自己就好。”
不需要去学别的什么人,只要做好自己便已是幸事。
就像她方才在屋中对东山居士所说的,“偏狭乖戾并非本性,他只是过往辛苦了些”。怎么能要求一个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人,学会去爱人呢?
或许这便是那位未来的女主能够打动梁涣的地方。
只有曾经被毫无保留地爱过,才会学会怎样去爱一个人。
梁涣终于抬起头来,和身侧的人对上视线,他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好似有轻柔的风拂过面颊,温柔地让人醉在那双眼睛中。
可是就在他彻底沉溺下去的前一刻,冰凉的手扼在了脖颈之上。
对方口中的“你自己”是谁呢?
那并不是“他”,而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那个人。
胸口一阵带着寒意的隐痛。
他好像看见了最温暖绚丽的春景,却是寒冰凝结的镜面映出的虚假幻象。
但是在一片荒芜的冰原上,它仍旧是最动人的景色,动人得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封存在这片冰原之上。
梁涣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冷静过。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
他牵引着自己的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一点点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再乖巧不过的笑,“好,我听阿姊的。”
卢皎月:“……?”
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当日晚些时候,庆和殿。
成帝看着自己面前请命的儿子,有点新奇地扬了扬眉,“你真的想领这个差事?这事可不好办,你五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梁涣俯首:“儿子近日跟着太子做事,深知豪强坐大,为国所忧。儿子才智浅拙,但也想替父皇、替太子解此烦扰。”
成帝低头,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不甚熟悉的儿子。
许久,才缓着声:“这事要是办不好,朕可是要重罚的。”
这便是允了的意思。
梁涣郑重拜过:“若损及国事,儿子该当受罚。”
一直等到人离开,成帝不辨喜怒的神色骤然一展,他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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