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身处阴寒的山洞,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嘴里嚼着不知名的药草,正给他鲜血淋漓的伤口敷药,她的眼睛澄澈璀璨,右眼尾一颗若隐若现的泪痣,见他醒来,高兴的不得了,“你醒了?雪下得太大了,出山的路被封住了,这里有些干粮,水囊里有水,你别嫌弃。”
他们在山洞里待了整整两天,干粮早就吃完,水也没了,有匹饿狼在洞口徘徊。他拼尽全力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杀死了那畜生,同时也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
他不信这世上真有至善之人,那姑娘若是不傻,别再管他,应该就能顺着洞口出去,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失血过多,再次昏了过去,隔日醒来,那个小姑娘却没走,她脸色煞白,看起来比他还要虚弱,原来这姑娘以为他快要死了,竟割了自己的小臂,以血喂他。一双眼睛哭得红通通的,肿得像桃核。
少年从没见过哭得那么丑的小姑娘,但他却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也会有人因他的生死而落泪。
他的目光落在她流着血的藕臂上,舔了舔干裂的唇,“你走吧,顺着洞口出去,别再回来。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在意,你若别管我,出去或许还能与家人团聚。”
小姑娘用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红着眼,却不肯走,“谁说没有人在意?我们现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死了,我会难过的。”
少年有些嫌弃她的眼泪鼻涕,但却没阻止她粗鲁的擦拭动作。
小姑娘问他叫什么名字,可他却觉得自己注定死在这里,没必要再告诉别人那个不祥的名字。
她却咯咯一笑,眼尾的泪痣更加生动,对他道:“你的衣服上绣着这么多奇怪的鱼,娘亲才教我的《逍遥游》中有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那我就叫你阿鲲啦。”
他没有出声,却在心底道:笨蛋,衣服上绣的是飞鱼好不好。
几日后,他的伤好了些,清醒的时间变长了,但那个叫知知的小姑娘,却再也没回来过。
那个说会为他伤心的小骗子,终究也抛下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据她所说,她有个嫡亲的姐姐,还有个弟弟,能与家人团聚,她一定很高兴,再也不会想起他这个萍水相逢的不祥之人。
想到此处,他乍然一愣,眼尾有泪痣,有嫡亲姐姐还有弟弟,这是缘分还是巧合?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他曾派人查了京中闺秀的名录,根本没有叫知知的姑娘,那个小骗子,说不定连名字也是随意编造的。
若她能活着回家,平平安安长大,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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