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冥自顾自地更完衣,洗漱后便坐在食案前,宜锦忙倾身布菜。
就在这间隙中,他的目光无意识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宜锦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对襟旋袄,下身是海棠色长裙,行动间愈发显得腰身纤细,娇俏柔美,杏眼微垂,眼尾的泪痣却平添几分生气。
直到热气腾腾的羹汤端上来,萧北冥才回了神。
他想起昨夜寝衣上那只鲲,但终究没问出口。
若她不是那人呢?
萧北冥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宜锦见他不动筷,便提醒道:“陛下,要趁热食用。”
萧北冥抬首看她一眼,她的眼睛是柔和的琥珀色,与他对视了一瞬便很快低下头。
萧北冥知道她并非自愿回到皇极殿,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日的交易,他冷淡道:“如你所愿,朕免了骆宝的禁足,今日也命邬喜来携太医去长信侯府看诊。”
宜锦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只看见帝王冷硬的侧脸,他垂着眼眸,长睫处留下一片阴影,显得冷漠不可接近。
她以为萧北冥能同意送银两出宫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他竟然还派了太医去给薛珩看诊。
宜锦实在不知如何答谢他,他似乎什么都不缺,而她所有,也皆是他给予,她能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谢陛下恩典。”
萧北冥望着香气萦绕的肉羹,却没了胃口,他站起身来,扫了眼一旁的青山玉泉,淡淡兰香的气息令他更加清醒几分,“记住当日你说过的话。”
话罢,他竟不敢看她的神情,便向殿外走去。
宜锦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萧北冥这是在告诉她,让她歇了出宫的心思。
从她决定求他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
殿外,邬喜来才从长信侯府回宫,安排好了上朝的辇舆,候在外头等着回话。
辇舆缓缓移动着,邬喜来却察觉陛下的心情不太好,他斟酌措辞,回道:“陛下,奴才携谢太医去了长信侯府,侯府如今当家的是柳氏,柳氏百般阻挠太医诊治,称小公子得的是急症,怕传染他人。”
“薛珩幼时因高热烧坏了脑袋,一直痴痴傻傻的。他虽外貌生得俊朗不凡,但言谈举止却如同八岁孩童,长信侯竟也对这个嫡子不管不顾,任凭侯夫人磋磨。太医虽开了药,奴才也送了银子,但恐怕长此以往,小公子终难自保。”
元配所出的嫡长子被如此苛待,当爹的却不闻不问,也实在是世间罕见,邬喜来不由叹息一声。
从前他对宜锦多有不喜,怕她受太后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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