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见宜锦收下他的礼物,也不禁笑了笑,他原本挑中的是一支羊脂玉簪子,可他深知这样贵重的东西宜锦一定不会收,因此便换了这支兰花木簪。
萧北冥来时,便看见骆宝送簪子,中间邬喜来几次想要提醒骆宝,却都被陛下的冷眼挡了回去。
邬喜来看着陛下手中精心挑选的幽兰银步摇,额间顿生冷汗。
萧北冥径直走过去,他步子重,靴子踩过山道上厚厚的积雪,发出闷闷的摩擦声。
快到宜锦身侧时,他忽而放轻了脚步,与她并肩而立,看着那打铁花火红的绚烂之光。
许是那艺人今晚演了几场有些疲乏,最后一次撒铁水竟失了准头,咧咧的风携着火红的铁水直直朝人群这边崩来,人群中散发出一阵惊呼。
萧北冥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扯开身上的披风,以身挡在宜锦身前,他肩膀宽阔,腰背挺拔,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宜锦呆愣愣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的力道意外卷入怀中,咧咧寒风中,她却几乎能听见他擂鼓般的心跳声。
直到周边人群散开,只剩他们二人,宜锦才回过神,她的心跳得极快,仰首低声问道:“陛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萧北冥沉默着没说话,目光落在她发髻上那支摇摇欲坠的木簪上,他抬起手臂替她理了理头发,似是不经意间将那支簪子拨落,垂眸道:“才到。”
宜锦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萧北冥问道:“你替母亲添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奇怪之人?”
宜锦微微一愣,几乎瞬间就想起了殿中那个受了伤的僧人,但她曾允诺过出了殿门便不会将此事外传,况且此时仍处在相国寺内,那人应当就在附近,不知可有同伙,陛下微服出宫,身边护卫不周,她若说了,恐怕惹祸上身。
她摇了摇头,道:“并无异常之人。”
萧北冥见她迟疑了片刻,没有说话,半晌才道:“这次出来,除了查看州桥夜市百姓民生,也想瞧瞧薛大人的伤,他因公务操劳,回府路上不幸伤了脸,一连告假七日,若不去探望,难免寒了忠臣之心。”
萧北冥话音才落,宜锦先是怔然,随后意识到自己可以借此机会回家探望弟弟,她面上的欣喜之色便已经藏不住,生怕眼前人是在与她玩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是……是真的吗?”
萧北冥不可见地弯了弯唇线,低声道:“自然是真的。”
今晚不仅出宫瞧了烟火阜盛,繁华至极的州桥夜市,还品尝了她最爱的杏仁奶酪,而如今,她竟然还能回侯府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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