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陛下之命守北境,牢记陛下之令,不论忽兰如何挑衅,臣等皆按兵不出。可即便如此,那忽兰新王冶目却依旧猖狂,他不仅挟北境十三州妇孺当街欺侮,更在邺城范水投毒,致使几百婴童染疾暴毙,民愤难平,即便臣等按捺得住,北境百姓却忍不得。”
“民乱一生,臣难以安眠,违背陛下之令出征,却在乾马关遭伏,敌军设瘴毒,我军将士死伤惨重。”
话罢,他头已磕至地面,淋漓血色浸入地砖,令人望而生悲。
萧北冥从魏燎的话中,已梳理出来龙去脉。
乾马关地势险峻,向来易守难攻,此地深处邺城以北,据矩州不过十五里地,因此地为前朝驻军之处,因此在大燕官府可寻的舆图之中,并无此地踪迹。
唯有先帝时画师张孚为先帝贺生辰时所作的大燕全版舆图中有此地地形。
忽兰王冶目何以对乾马关地形如此了解?
那熟悉至极的瘴毒,更是让他回想起即位之初,靖王府叛军曾有的征兆。
当时,靖王府叛军皆形状诡异,腹痛难忍,且军士同吃同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皆暴毙而亡。
此毒源于忽兰,无药可解,连最见多识广的巫医都毫无办法,为了救下剩余将士,他下令坑杀那批身怀瘴毒的叛军。
这是他所犯下的杀孽。
而今,他的将士也遭逢此劫。
萧北冥从不信因果,但此时,他却不得不信。
他眼睫低垂,凤眸之中唯余痛苦,道:“乾马关一役,你有错,善冲有错,朕,亦有错,若杀你,朕也当杀己。”
“忽兰与大燕此役,必不能善了。大燕忍了三十年,忽兰亦忍了三十年,此战未竟,你何以求死?”
他看向外侧大雪纷飞的皇城,低声道:“朕命你稍作修养,三日后同禁军统领宋骁,矩州知州陆寒宵一同北上,届时,你之性命,与龙骁军同在,与燕朝同在。”
魏燎眼中含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抱拳领命退下。
皇城的雪,他见过许多次,唯独今岁的雪,最深最沉。
那是大燕将士之躯干精血所筑。
萧北冥再返回内室,风雪声微弱,他放轻了动作,静默立于床榻前。
宜锦睡得并不算安稳,她自他起身后便心神难宁,前殿之事,她已有耳闻。
他垂首问她,“知知,你信因果吗?”
“若有因果,我也曾犯下杀孽。”
太后曾言,他残暴无道,罔顾人伦,必遭报应。
宜锦深知,龙骁军曾贯穿了他这半生,年少时为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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