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章太后口中所说的工具是什么意思。
也终于明白,那么多人受他的庇护,却也有那么多的人,包括他的名义上的父母,从没有将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踩着萧北冥这艰难的一生,终于各自完成了心愿。
他们口中冷漠无情,杀戮嗜血的人,曾有无数次机会斩断一切根源,如传闻中那样,杀了皇弟。
可是他没有。
她不敢想,他是不是一早就猜出了先帝的谋算,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因此他才昼夜不歇,促成边疆互市,州桥夜市,加紧北境龙骁军的训管,从不肯给自己歇息的时间。
他几乎将所有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好。
他其实是怕来不及看到北境十三州收复的那日。
宜锦撑着没掉一滴泪,但等萧北捷走后,她握着衣袖中那只鲁班锁,蹲伏在地上,眼泪颗颗如珍珠,无声落下。
芰荷熬了药出来,见她哭,不知出了何事,她忙过去,宜锦抱紧她,哽咽到几乎难以完整说出一句话:“芰荷,我……我好想他。好想好想……”
第39章梓行
修文县。
天明时分,晓雾将歇,陆寒宵所率的军士一连几日连夜赶路,此刻人困马乏,丘陵地带,拉粮草的骡子与马匹也难以施展,行速缓慢。
陆寒宵见众将士皆疲乏到极致,尽管忧心矩州战火,他却依然翻身下马,道:“众将士听令,在此处安营扎寨,休息一个时辰后,继续赶路。”
听他令下,军士们才松松筋骨,就地休息,口渴的军士皆用水囊到溪边盛了水,陆寒宵也至溪边,卷了卷衣袖,捧了一掌冷冽的泉水,洗去面上这几日的浮尘。
就在他身侧,有两个军士闲话家常。
“我临出家门时,我妻已怀胎九月,不知如今她可平安。”
“我家那丫头才四岁,正是不记人的时候,等我再回去,兴许都不记得我这个爹了。”
两人话罢,相视一笑,近些天的疲乏似乎都退去。
陆寒宵听在耳中,看着他们的笑颜,甩干了手上的水,将衣袖恢复原状,神情却少见地恍惚起来。
他离家已近一月,从这些天南下与蒲志林商议买粮,到押运粮草北上,他在各地停留地都不算久。
前些日子收到京中消息,陛下已经着手除去章家,章琦也已下诏狱,三司会审,一百多条罪名,再难逃脱。
即便章家有丹书铁券,但也只够保一人性命,章琦这个向来自私自利的老匹夫,一早准备拿丹书铁券保下自己的性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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