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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皇后在皇极殿前等候多时,许久,邹善德躬身而出,引她入内,二人皆无言语。
隆昌皇帝半卧在龙榻上,手肘靠着凭具,虽服了药勉强打起精神,眼底的青黑与发乌的唇色却仍暴露了力不从心。
皇后来得匆忙,一向喜爱奢华的人也只穿了一件素服,妆容清淡憔悴。
不知是不是近来病着,隆昌帝总想起从前在潜邸他与皇后成亲的那晚。那时他不受先皇宠爱,纳妃一事更是任凭先皇操办,他只知道皇后出身章家,门第显赫,相貌出众,但他对她并无印象。
在掀开盖头,完合卺礼时,他才算记住了她的脸,艳丽端庄,仅此而已。
他不是个沉溺于儿女私情的人,因此待她并不热络,但也许是积年累月的相处,尽管后来王府又多了许多的女人,她仍旧是最特殊的那个。
这么多年,除了她迫于前朝压力,设计张氏将其送上龙榻诞下皇长子以外,他们之间从未红过脸。
论身份,她是中宫皇后,论功劳,她为他诞育二皇子,抚养庶出的长子,无论将来哪个皇子登基,都不能撼动她的尊位。
隆昌皇帝咳嗽了一声,他用明黄的帕子点了点唇,掩盖那股血腥味。
章皇后在榻前坐下,多年的枕边夫妻,哪怕她对眼前人有怨,这一刻也难忍泪水。
太医告诉她,陛下恐怕时日无多。
她知道这一日迟早会来,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样快,以至于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隆昌皇帝握住她的手,笑道:“最近捷儿如何?”
章皇后神色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低声道:“他这些日子跟着几位朝臣学习处理朝政,心里又念着陛下,实在是心力交瘁。”
隆昌皇帝闻言,沉默了一瞬,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是该好好学着了。”
话罢,他缓缓看向窗外有些作古的霞光,低声道:“天又晚了,晚些时候叫捷儿过来问安,朕有话同他说。”
章皇后听出来这是逐客令,但一听皇帝要召见捷儿,她胸腔里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她慌忙应下,起身告退。
隆昌帝没有留人,他闭目凝神一会儿,才问身边的邹善德:“邹善德,你如实告诉朕,靖王到底在做什么?”
邹善德作惶恐状,低着头未敢言语,但他知道哪怕自己不说,陛下的影卫也自会查明,“靖王殿下近日视察京郊三大营,操练士兵。”
隆昌皇帝将掌心的帕子一点点折起来,直到看不见那丝血迹,“燕王何如?”
邹善德见帝王未曾动怒,还未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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