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进他精舍的话,肯定会被狠狠的训斥一通,但今日,张四维却根本没有发火儿。因为那骑土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张四维布置在蓟镇的探子。张四维曾经亲口下过命令,只要是他到了府中,立刻就要见,
因为他很清楚,肯定是蓟镇有了一些变故,他布置在那里的人手才会匆匆赶回来报信儿。而蓟镇的事情,肯定跟戚继光有关,跟戚继光有关,那就是跟张居正有关。
跟当朝首辅大人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小事情。
而张四维又是比别人更关注和张居正有关之事。
精舍不大,只有三间,中间是客厅,两边各是书房和卧室。
地板青砖修建,打磨的极为光滑,光可鉴人,四壁都涂抹着上好的膏泥,散发着阵阵淡雅的香气。墙壁上许多地界儿还镶嵌着竹子编成的墙板,竹子的那种黄色和膏泥的乳白色交映,整体色调很是雅致,而且让人容易心情平静。
房间的四角各自摆放着一个硕大的瓷盘,里面放置着冰块,冰块正在融化,但却带来丝丝凉意,让这精舍之中很是凉爽,和外面的炎热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张四维坐在上首,手中端着茶盏,轻轻啜饮着,一个中年汉子站在他身前三尺之外,把这几日在蓟镇发生的那一场风波给张四维说了一遍。他语速很快但是口齿清楚,把事情说得很明白,而且只是阐述事实,其间不夹杂自已的感情。至于那些不清楚的地方,他直接便说不清楚,既不含混过去,也不略过。
这就能够让听者对于这件事情的认识更加准确。
说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把整个过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便退到一边,垂手不语。
张四维沉吟片刻,道:“你是说,在总镇府前面的广场上,那个名叫闻安臣的小子,说那军兵并非凶手,而且让牛昶畊的其他的百姓都很赞同,是么?”
“是!那姓闻的小子,很是有些见识,眼神儿也很毒,说的那理由,大伙儿都是信服的。”中年汉子说道。
“你怎么看?”张四维问道。
张四维知道,若是自已不问,眼前这人是从来不会说出他自已自已的观点的。但现在,张四维需要他的看法。
中年汉子沉默片刻,道:“我瞧着,闻安臣说的有道理。”
这意思很明白了:在他看来,那军兵应当不是凶手。
他接着道:“后来小的查过那闻安臣的来路,乃是陕西布政使司巩昌府秦州的刑房司吏,手里办过不少案子的。”
而后把打探到的关于闻安臣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说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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