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才躺下。
赵西平不是第一次跟男人同榻而眠,然而今晚听到呼噜声他却很是不习惯,尤其是伸过来的脚臭不可闻,他被熏得头晕脑胀,竟然想起了隋玉的脚。
隋玉也在想他,床上少个人空荡了许多,睡前她往褥子下塞了两个热水囊,水囊贴在腿捂着,被窝里却不如睡个男人暖和。她睡了一夜脚还是凉的,夜里没被痒醒却被冻醒了两次。
天明,隋玉穿衣下床去烧火煮饭,豆粥煮沸时,巷子里有了人声,她喊隋良看着火,进屋抓一把铜板拿着碗开门去集市上买猪血。
“哎?赵夫长回老家过年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抱柴的妇人惊讶。
“天太冷了,我们身子骨弱,在路上冻个六七天,到家估计没命了。”隋玉摇头,惋惜道:“今年只能他一个人回,明年身子养好了,我们再一起回去给爹娘拜年。”
“这倒也是,赵夫长的老家离敦煌是不近。”妇人抱柴往院子里走,说:“你拿着碗做什么去?”
“买猪血,西平说吃猪血补血,他让我多吃,还交代猪肉佬每天给我留一碗。嫂子,先不说了,家里烧着火,我要快去快回。”
“行,那你快去。”
等隋玉走了,抱柴的妇人跟她婆婆说:“赵夫长还挺稀罕他媳妇,前天我看他买了一大坨猪肉回来,估摸着有四五斤,吃了一顿就走了。”剩下的可不就是都留给隋玉姐弟俩了。
她婆子下巴一抬,说:“男人都看脸,就稀罕那中看不中用的。钱家的媳妇跟隋玉是堂姐妹,那个长得娇俏,隋玉养胖了也丑不了,赵西平看了那个还不知道让家里的这个多吃点?”
经老太婆这么一说,妇人立马打消了羡慕的心思,以色事人的玩意儿,长久不了。
等再见到隋玉,她的眼神就变了,满目的审视,这才发现隋玉瘦归瘦,脸长得可不丑,脖子还长,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衣裳还能看见脖子。她瞅了瞅自己,为了保暖她也穿了不少,往水缸上一照,活像个萝卜头子成精了。
吃过晌午饭,隋玉牵着隋良出门放骆驼,赵西平骑走了一头骆驼,家里还留了一头,出门前交代她每天带他的宝贝骆驼出去跑一圈。
骆驼已经养熟了,隋玉不担心它跑了,她丢了骆驼绳让它四处转转,她拉着隋良往自家地里走。雪化了,雪水浸润了松软的土壤,埋在地里的黍子根叶泡得发软发烂,混着土壤散发出让人心安的味道。
隋良走到地头捡起一粒黑豆放掌心看,隋玉瞟了一眼,惊喜道:“兔子屎?良哥儿你捏一捏,是不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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