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余袖玉的小心思后,兰溪抬手指了指外殿——
“哀家懂你。”
“你是觉得这内殿温度太高,烧的火急火燎了吧?”
“既如此,便去殿外跪着。”
“冷风吹着,人也好冷静几分。”
余袖玉面色微变。
若就这么被赶出去,她在宫中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兰溪却半点脸面都不打算给她留。
脸面是自己挣来的,可不是耍心眼耍出来的。
“余袖玉殿前失仪,掌嘴二十,赶出储秀宫,送回余家。”
兰溪淡声宣布了她的结局。
余袖玉的双眸骤然瞪圆,不可置信地推开身旁的秀女,脚尖踉踉跄跄地踩着自己的月华裙摆,往兰溪那侧扑去。
口中,尽是不甘。
“太后娘娘您怎能如此!”
“臣女是余家的女儿啊!是尚书之女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顾忌着臣女的父亲,也该给臣女留几分脸面的!”
神态之间,隐有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绝望。
兰溪修长的,恍若透明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黄杨木做的桌面。
指甲和陈年木料的摩擦声,沉闷又压抑。
“哀家倒忘了。”
兰溪展唇一笑。
“你竟还有个父亲。”
余袖玉以为自己抓住了留在宫中的希望,拼命地为自己辩白。
“对啊娘娘,臣女是家中独女,最受父亲的宠爱,臣女的父亲官居正二品,为大安朝呕心沥血,兢兢业业……”
等她自夸完,兰溪幽幽地回了一句。
“那你父亲,估计会后悔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余袖玉僵住。
“什……什么意思?”
“教女无方,余尚书贬为五品,迁出京城,任山西晋城太守。”
余袖玉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那涂了百两银子一斛的唇脂的唇,变成了唇脂都压不住的青白之色。
“太……太后娘娘!”
余袖玉的天都快塌了。
她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就害的余家几代人的经营……回到了原处!
她们余家就是从晋城发的家啊!历经三代……终于在京城站稳脚跟,如今一朝变故,又要被赶回晋城……
父亲知道了,哪管她是不是独女啊!
会一把掐死她的!
余袖玉终于慌了。
“娘娘!臣女知错了!”
余袖玉目色哀泣,声音凄楚,“民女再也不敢放纵了,求娘娘饶了臣女的父亲吧,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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