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流放路上想不开。
谢家那位小姐追来时,是她第一次发现丈夫的脸上有变化。
要不是多年的了解,没有让她往外多想,差点还以为自家夫君跟他们谢家小姐有何缘故。
庞既明:“那位谢二姑娘,便是庄探花之妻。”
她也愣了。
她也看见谢祯的样子,甚至还看了很久。
她跟丈夫说:“谢家落难了,庄探花说休妻便休妻,也太无所顾忌了。”
庞既明沉默了一会,说:“太子和右相有心给他介绍其它贵女。”
“这就难怪了。”
“小人做事,蝇营狗苟哪像个人。”
庞既明听见妻子骂人,难得重新看向自己温柔循礼的妻子。
“那奸人害夫君如此,我便是入了土也要爬出来多骂他几句才解恨。”
庞既明那天第一次笑了。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庞既明以后,心中只有妻儿,什么朝廷利益,什么功名与他都无干系了。
平平安安坚持到寮州,他要努力攒下一二亩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照顾好妻子和孩子。
人生不过就是活着,活好活赖有什么分别。
村市聚集的人群,渐渐地都散开了。
押官们看管着流犯们陆陆续续回到队伍里,整理行囊。
庞既明知道队伍即将启程了,轻声跟妻子说道:“把孩子叫醒吧,咱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