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
刘砍似乎并没像以前一样,借题发挥。
“我们不是第一天相处,你们应该了解我刘砍的脾气,我们出公差不容易,你们想一路平平安安到寮州也不容易,大家彼此都互相照顾点,别成天到晚给我们找不痛快,你们也舒服。”
已拿到晚饭的流犯,闷头不吭声地吃自己的,根不听刘砍说什么。
大部分的流犯,从出城门那天开始就认命了。
或许,很多人从抓进大牢那天起,也认命了。
人命比草贱,谁糟践不是糟践。
都无所谓了。
活一天算一天,临死前能吃一顿是一顿。
队伍里不少人的想法,都是这个,那些一天到晚怨声载道的流犯,可能之前都过的是好日子吧,没吃过苦,吃一点苦哭天抢地,都沦落到那些大人们的棍棒皮鞭下了,还不认命。
铁牛接了衙役扔过来的干饼子,立刻从地上抓起塞怀里,生怕被谁抢了去。
然后捧着手里的木碗去接一晚不凉不热的野菜汤,汤里都是碎末,哪有野菜。
但铁牛不在意。
耳边能听见周围人的抱怨,前面能听见那位脾气暴躁的大人喊话。
可这一切跟他都没关系。
别人都觉得流放很苦,唯有他觉得还好。
起码,流放的路上,官家管饭。
只要他不死在路上,他每天都有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