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你会变得一天比一天的更加焦虑。今天比昨天更加纠结,明天比今天更加彷徨。你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或者没有想象中的好。时间越少,越觉得‘现在要必须画好了’,画笔每一丝失误,都会在你心中无限放大。越失误,越烦躁,越烦躁,越失误。然后把这幅画扔掉,重新再来,继续这个循环。”
“或许有些人是压力越强,表现越好的大赛型选手,但我们都不能把希望寄挂在运气之上。”
“当你在轻松的状态下,都没有画出满意的作品,你怎么能够保证,在紧张的状态下,就一定能画出满意的作品呢?”
酒井胜子反问道。
“最后的结果难道不是,现在画出来的画,你觉得不满意,将来画出来的画,你也觉得自己不满意。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在这些不满意的画中,勉强挑一幅,去投稿的结果么?”
“从始至终,你都未曾拥有过让自己百分百投入的机会。”
顾为经长久的沉默。
他发现酒井胜子真的很了解自己。
她的发言总是一语中的。
他一直想着怎么给技法加点,能不能像是百米赛跑一样,在画展到来之前,有机会把手指涂抹法点出来。
是否他在犹豫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悄悄错失了像胜子小姐一样,敞开心扉拥抱世界的喧嚣的机会?
这真是一个哲学问题。
甚至——顾为经想的更多。
那幅《紫藤花图》,林涛教授让他临摹紫藤花的时候,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太忙了,忙着读书,忙着研究画展,忙着给出版社交插画。
等有机会去现场,去植物园采采风的时候,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肯定能画好。
技法青涩没关系,去现场采风就好了。
意景欠缺没关系,去现场采风就好了。
似乎去植物园采风,就是在心底让他逃避现在的终极的解。压力便在一次次轻描淡写般的动念间,悄然的累积。
结果等到兴冲冲的真跑去植物园的那天,发现自己并没有画出自己所想要的那种紫藤花的模样。
就直接给画崩了。
以前顾为经心底的解,是等待,是等着去植物园。
现在顾为经心底的解,同样是等待,是等待画展投稿的交稿日期的靠近。
原生家庭的影响,确实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童年的投影,总是会在一次次自以为忘记的时候,重新找上你。
顾为经本以为,他早已经从那件事的影响中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胜子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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