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经将所有去新加坡参加画展所需要的签证、文件,个人资料卡全部都收好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翻了一下信息。
消息栏里,只有几条昨天半夜同学群里的闲聊信息。
多是一些在讨论学校撤校的事宜的。
顾为经摇摇头。
人的一生就是会在很多事情面前无能为力的,个人的命运起伏会被更大的时代变化所吞没击败。
算上他,算上胜子,菲茨的缅甸校区创造了近几年以来,最为优秀的招生成绩。
但有些东西。
从来都不是一份成绩单就能改变的。
也不是顾为经画画,画的好坏所能改变的。
日式的学院漫、社团漫里,少年们只要踢好了球,吹好了低音号,在九局下半打出了一记全垒打,赢得了全国竞赛的大赏。
他们就能拯救濒临破产的社团,振兴即将关闭的学校,甚至只要捧起奖杯,便能赢得整个世界。
现实从来都不是如此。
甚至国际学校也完全不需要顾为经的拯救。
既不必要,也没意义。
甚至不值得。
这里本来就是用财富围成的小天地,和四周普通人们的生活如隔云泥。
就算这不是傲慢的,但至少一定是格格不入。
如果一个城市中有什么东西是生活所必不可少的,那么国际学校一定不是其中之一。如果一个城市中有那些孩子们是最需要帮助,最值得同情的,也是好运孤儿院的孩子,而非公主和少爷们。
资本永远是逐利的。
当没有利益可图的时候,它当然便会抽身离开。有钱人也会自谋出路。
如此而已。
顾为经甚至都不觉得感伤。
过往的学校生活中,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永远在对你笑,不管成绩好,成绩差,都告诉你“很棒!”但骨子里却带着那种白人特有式的优渥和傲慢的老师。
也有瓦特尔这样看上去严厉,却下课后把他叫过去,私下给他加以教导和鼓励的素描教授。
有苗昂温。
也有蔻蔻和莫娜。
有面对质疑时落井下石的同学,也有愿意为他鼓掌,为他欢呼的同学。
人的生活从来都不是一所学校所能定义的,而是由身边围绕着你的人来定义的。
有对他好的人,有对他坏的人,也有更多对他不好不坏,莫不相干,在毕业之后,便永不相见的人。
在十八岁的最后一周。
即将离开仰光前的最后一周。
顾为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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