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提及让别人“家破人亡”时,也只是刹间有威势不经意的流露而出,仿佛风吹开了他的面纱下的一角,整体语气中依然带着云淡风轻的优雅。
他读经,他念佛,他烧香。
他不厌其烦的和小孩子讲着道理。
他简直“好”的像是一位寺庙中虔诚的僧侣。
但这一刻。
陈生林看向佛像的眼神,简直让顾为经感到不寒而栗……尽管那只是侧脸,然而顾为经相信,他这一刻所看到的绝对不是一个虔诚的僧侣应该有的眼神。
那何止不是一个虔诚的僧侣应该有的眼神这么简单。
陈生林的神情简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幽鬼。
他目光直视着佛像的金身,眼里带着轻蔑,带着挑衅,还带着不屑一顾的淡漠。
就像是他才是神明,而在佛龛上的,只是肉体凡胎的傀儡。
“靠着佛陀保佑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手边放着一卷泰语的佛经,没事就烧上两柱香的中年企业家消失掉了,站在顾为经面前的是西河会馆的主人,他的眉眼之间,尽是些肆意操控他人生死的轻狂。
垂手站在墙边的壮汉,把头缩的更低了。
顾为经知道。
光头为什么害怕豪哥了。
对方又是纹身,又是臂,又是舔着嘴唇,用下流猥亵的目光盯着蔻蔻看,还在那里放着狠话。
可豪哥只用了一个眼神,就压过了对方所做的一切让自己显得很凶恶的努力。
或许光头真的很凶恶。
但他和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之间的差别,简直是“恶形恶相”和“恶鬼附身”之间的差距。
“我才是这个权力的决斗场里,最为凶恶的那只野兽。”——豪哥说出了这句话,随即证明了这一点……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
陈生林盯着佛像,盯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
慢慢的,他神色中的不屑和轻蔑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仿佛是倾泻而出的瀑布倒流回归泉眼。????“就算不玩黑社会的那一套,玩政治游戏,也不过只是麻烦一点罢了。”
他低下头,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我不在乎。”
再次抬起头来时候,陈生林的眼神中又重新带上了淡然的笑意。
“所以,蔻蔻,今天你带着这个文件袋里的东西来找到了我,我不吓唬你,我也不威胁你,我只告诉你实话,而实话就是——”
“我不在乎。”
陈老板耸了耸肩,目光看向角落里站着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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