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恶鬼压床。
“哗!”
陈生林终于成功从画面的阴郁的气质里挣脱了出来,他面色苍白,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差点推翻了身侧的桌子,才勉强能够站稳。
“滚开!”
他狂怒一把推开了跑过来想要搀住他的光头,甩甩胳膊,大口大口的喘息。
一瞬间。
陈生林脸上所流露出的倾世的怒意让光头在推开时,感到像是正在被一只恶鬼冷冷的注视。
那样的寒意让他直接打了个哆嗦。
这一刻。
光头觉得,陈生林心中想的何止是杀掉画室里的那两个年轻人这么简单。
他甚至想要杀掉自己。
他的怒火多到足以想要去点燃这个让他不开心的世界。
不知多少年了。
光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盛怒,这么可怕的陈老板。
但是,最终。
陈生林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扶着桌子,胸膛起伏,深深的呼吸。
他看着窗外照射来的阳光,他想走到窗边,彻底的推开窗户,呼吸着从外面那片连绵的薰衣草田中所挂来的风,在仰光清晨潮湿温暖的空气,赶走那幅画在他的心中所留下的悸动与冰凉。
死亡所留下的悸动与冰凉。
可他迈步的瞬间,又觉得窗外的阳光太亮太刺眼了,照的他眼睛疼,照的他想要流泪。
于是。
陈生林又止住了脚步。
他就那么停在阳光与黑暗的分界线里,如画中的男人一样,鬓角的头发紧紧的贴着额头,一直延伸到阴影中去,而他的面颊被阳光所照亮的那一侧,则皮肤苍白的没有血色,近乎于透明。
他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却在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光头又愣住了。
不知多少年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这么惶恐的陈生林。
那幅画人物的姿态看上去像是墙上的《教父》,整幅画的色彩气质近似于卡洛尔女士的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
然而此刻。
陈生林才意识到,这幅画所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另外一幅他不久前曾见过的作品。
那幅寺庙墙上的壁画,那幅曹轩的封笔之作,《礼佛护法图》。
二者一东一西。
一工笔重彩。
一西法印象。
《礼佛护法图》中有端坐于莲台上的佛陀菩萨,四周有护法的天王,有身着甲胄的庄严金刚,有长裙翩然的天女,有金刚密迹和胭脂大将,也有人间的芸芸众生,有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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