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言公与先司徒有小隙,今斯人已逝,万事皆休。东海嗣王、太妃亦知公身负经邦之远略,胸怀许国之明诚,敬之感之,愿借公之威名,抚定诸郡,公勿疑也。”
洋洋洒洒两页纸,苟晞看完直接团成一团扔了,道:“邵全忠在诓我,当我三岁小儿呢。”
苟纯从地上捡起信纸,默默看了一遍,道:“兄长,邵勋不克分身是真的。听闻石勒、石超屡屡遣兵南下,南阳又乱,他还要担负漕运之责,确实抽不出什么兵力。另者,匈奴惯会在秋收之际南下,抢割粟麦,邵勋宁不备之?他若举兵东来,一旦不能速胜,便是四面受敌,败亡可期。他现在——应不敢得罪咱们。”
“糊涂!”苟晞斥了一句,又道:“即便邵勋暂时不便与我开战,但能没有防备?这像是打仗的样子吗?”
苟纯语塞。
“将所有游骑都撒出去,向西深入濮阳、济阴,查探邵部动向。记住,一定不许懈怠,看到邵军调动,即刻报来。尤其是银枪军,更是重中之重。”苟晞吩咐道。
“好,弟这就安排人手。”苟纯说道。
“你手头有多少人了?”苟晞又问道。
“募了五千流民新卒,现有八千余。”
苟晞点了点头,道:“明日南下高平募兵、收粮。”
他在高平有几个旧识,乃当年跟着他在东武阳大破汲桑的旧将,答应帮他招募新兵,扩充部伍。
还是兖州让人舒坦,处处是熟人。
有旧部,又有都督青徐兖豫荆扬诸军事的名义,只要有兵,能干的事情就很多了。
说实话,他现在不愿与邵勋开战,但这不代表他就完全相信邵勋的鬼话。
即便要南下高平收拢钱粮兵卒,他也会一只眼睛盯着考城,绝不敢懈怠。
六月二十五日,苟晞率新旧兵卒一万五千余人南下,直奔高平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