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刘余思虑再三,斟酌下笔,眨眼便是两炷香过去。
而在刘余左顾右盼,好似做贼心虚般,将那卷竹简送到刘荣面前时,刘荣本还有些躁动的心,只立时安定了下来。
——朝堂之上,父皇意欲削藩;
坊间传闻,梁王意欲争储。
大兄身皇长子,闻叔伯意欲夺嫡,又将平定诸侯叛乱,以立不世武勋。
换做常人,早已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然大兄成竹在胸,但未慌乱,反助父皇相劝于丞相,以除父皇削藩之阻力。
此间所为,皆于常态不符……
“嗯……”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看过刘余的见解,刘荣一边咂摸个其中深意,一边也不忘将手中竹简抬过头顶。
原以为刘荣此举,是想让老二老三也看看简上所书,刘余当下一急;
却见老二刘德自然上前,接过竹简看都不看一眼,便丢到了一旁的火炉之中。
即便是那竹简燃起熊熊烈火,刘德也仍目不斜视的盯着火炉内,俨然一副要亲眼盯着竹简烧成灰烬的架势。
见刘德这般轻车熟路,显然不是头一回干这事,刘余便也收起了面上慌乱。
便见摇椅之上,刘荣思虑良久,方沉声道:“父皇要削藩,就必定要拉拢梁王叔。”
“梁王叔想做储君,也肯定要拿此事做文章——例如,按老四所说的那样,凭着平定诸侯叛乱的不世武勋,找父皇讨储君之位。”
“作为皇长子,在得知这些事之后,我本该慌乱不已,甚至应该‘愚蠢’的去阻止父皇削藩,以免梁王叔借平乱起势。”
“而我非但没这么做,竟反其道而行之……”
说着,刘荣撒向窗外的目光,终移到了四弟刘余身上。
“父皇觉得,我太淡定了。”
“淡定到好像我早就收到了消息,确定梁王叔无法做储君似的。”
“我这副模样,会让梁王叔心生疑虑。”
“所以,父皇不惜拿皇祖母吓我,也要让我活的战战兢兢,就像是生怕梁王叔得立为储一样……”
见刘荣将自己藏在字里行间的意图悉数道出,刘余下意识又是一惊;
待见一旁的二哥刘德、三哥刘淤,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才安下心。
而后,也不忘朝刘荣含笑一拱手:“大、大哥一、一叶障、障目,弟不、不过是、顺、顺嘴一、一提……”
对于刘余的客套,刘荣只随和的一摆手,表示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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