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都是精神抖擞,甚至亢奋。
他们这些天,四处宣扬学说,对这场将自家学派发扬光大的论学,期待已久。
于这群读书人而言,能有幸参与今日之战,已是足以吹嘘一辈子的大事。
唯有陆成和宋举人,表情格外沉重,尤其在看到“观众席”中,堂而皇之看热闹的赵都安时,更生出一股难掩的胆怯来。
赵都安也朝着他们笑了笑,甚至挥了挥手。
于是……
二人更慌了,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些许惊悚。
因为他们意识到,在场这些人里,只怕绝大多数都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万众瞩目的辩论,其实早在昨日,已经结束了一场。
今天是第二场……
那么,这个赵阎王处心积虑隐瞒所有人,将恩师钓出去折腾这一遭,究竟是在谋图什么?这个念头令两人愈发紧张。
不禁望向恩师的背影,想知道先生会如何应对。
正阳先生步履不停,脱离人群,孤身一人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人群中央的亭子高台上。
太师董玄,也近乎同时走了上来。
亭中摆放着蒲团与桌案,供给二人坐下论学。
而看到一袭红袍,与一袭儒袍大氅相对而立的画面,整个梅园内的文人都屏息凝神,期待接下来的精彩的,注定要记载于史册的辩论。
秋风忽然吹过凉亭,吹起两位大儒的头发。
董玄如临大敌地,死死盯着正阳,做了个请入座的手势,口中说道:
“远来是客,老夫虽在京城,你在云浮,远隔万里,却也久闻正阳学派‘为往圣继绝学’之志向,却不想,今日竟有机会,与你论战一番。”
正阳先生神色平静地站在凉亭里,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很古怪,没有激动,没有凝重,也没有战意或者紧张的情绪。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从昨晚从白鹿书院离开后,就很不对劲。
而此刻,在客栈中枯坐了一夜,直到天明的正阳先生,视线越过了眼前如临大敌的董玄。
看向了太师身后,人群中某张熟悉的,带着微笑的脸。
正阳先生沉默片刻,收回目光。
他拱了拱手,说出的第一句话就令整个梅园安静了:
“我是来认输的。”
短暂地顿了顿,他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话:
“但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他。”
正阳先生抬起手,手指指向人群中的满脸微笑的赵都安。
秋风拂过。
偌大梅园,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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